第兩百六十一章 何為勇者[第1頁/共4頁]

兩軍隔著雒河對峙半月，石勒與祖逖交兵多年，深知其人難敵，又恰逢青州內鬨，便遣人至成皋縣，為祖逖之母修墓祭靈以示好，且致信祖逖，意欲罷止刀戈，互開邊市。祖逖未予複書，卻得帳下長史駱隆之計，放開邊市，大肆購糧購馬。石勒聞知，當即命人以馬換鐵。

劉胤嗡聲道：“小郎君，禮不成廢！”說著，沉沉半跪於地，朗聲道：“回稟小郎君，北五哨已然完工，每哨十人，不分日夜輪番值守。如有異動，便舉火為號，百裡可視。”

他未答，荀娘子便悄悄的等候，通俗眸子凝睇著他，腳尖悄悄的揉著一粒小石塊。

劉濃笑道：“然也，中原之民千千萬，乃是胡人數倍，數十倍，若使綱領於常，次序得存，便若束箸於手，豈能輕折！”

這時，行棋的織素與小黑丫才瞥見了劉濃，驚奇以後，兩人再把滿臉紅暈的紅筱一瞅，頓時，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繼而，同時看著劉濃，轉動著烏溜溜的眼睛。

“為何？”荀娘子嘴角一翹，負在身後的也捏作了拳頭。

營中有營，虎噬、鷹揚、盤石、朔風、射聲、雷隼以及荀娘子的百花精騎各占一營。

待巡查完虎帳，劉濃與荀娘子並肩行於城中，其他諸將則駐紮於營。

“阿父！”

刹時滯住，足足三息，紅筱眨了下眼睛，劉濃挑了下眉，而後，兩人齊齊發覺間隔太近，呼吸也仿若可聞，既綿且軟，尚帶著莫名的意味。

何為當勇之時？一句話問得劉濃完整怔住，腦海裡思潮如湧，卻不知該以何言作答，總不成奉告她乃未卜先知。若非未卜先知，那又該當何解？俄然間，他想起了韓靈，想起了韓翁，想起了祖逖，隨即一張張人臉閃現，往昔麵對韓翁所作之承諾反響於耳際。美郎君單手負在背後，眼中寒芒閃動，久久未曾出聲。

紅筱倉促回過神來，驀地急退，身子驀地後仰，烏黑的手掌按上了棋盤，盤中棋子劈裡啪啦滾了一地，而劉濃則乾放了一聲嗓子，神情極其難堪。

場中極靜，氛圍奧妙。

其間，瀾靜。

紅筱走出去，麵上紅暈已褪，沉默走到案側，捧起楚殤置於劍架，而後，複歸案側，撲滅芥香，輕聲道：“小郎君，方纔郭參事與薛內史來了，見小郎君不在，便留下了一封信。”說著，從案下捧出一封信遞疇昔。

二人安步行向城西縣公署，一起所見，街道還是殘破，民居卻已逐步修複，再不複往昔蛇鼠窩，且不時見得人來人往，都是離城較近的村民，見了劉濃與荀娘子以及身後的保護，紛繁避在一旁。他們的衣衫漸顯整齊，麵色已不複以往，最是那低垂的眼神，多了多少安寧，少卻諸多倉促。

稍徐，荀娘子徐行走入視線。此時，落日落下，拂在她的身上，格外溫和。她學著劉濃的模樣，負手於背後，嘴角帶著淺淺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