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一章 何為勇者[第3頁/共4頁]

“為何？”荀娘子嘴角一翹，負在身後的也捏作了拳頭。

“信？”

“阿父！”

劉濃微微一笑，不知何故，童心忽起，便貓著身子，輕步走向三女，正欲探頭瞅瞅戰局，紅筱卻突地回過甚，四目一對。

劉濃未著甲，穿戴一身苗條箭袍，左腰挎著楚殤，左臉有道淺淺箭痕，此痕未見猙獰，反平增多少英挺。吹得半載北風，美郎君還是水清玉潤，隻是棱角卻結實很多，最是那雙丹鳳眼，開闔之時，鋒刃隱現。

眼對眼，唇對唇，僅隔三寸。

劉濃踞坐於台上，荀娘子、劉胤、北宮、曲平、薄盛、杜武等人順次而列。劉濃諦視校場中林列的戰陣，心潮彭湃，若想安居於樂土，便需強力之劍盾作保護，不然，便若鏡月水花，浮光泡影罷了。有此三千強軍在手，對內足可言安，對外亦敢言戰。

荀娘子腳步俄然一滯，一字字的吐出劉濃的名字，而後，側著身子，歪著腦袋，問道：“如果數載前，君敢如此行事乎？”

劉濃還了一禮，嘴角沉默而裂。隨後，倆人斂聲慢行，穿過弄巷便是縣公署。

紅筱走出去，麵上紅暈已褪，沉默走到案側，捧起楚殤置於劍架，而後，複歸案側，撲滅芥香，輕聲道：“小郎君，方纔郭參事與薛內史來了，見小郎君不在，便留下了一封信。”說著，從案下捧出一封信遞疇昔。

劉濃眉頭越鎖越緊，郗鑒待他恩典深重，此來豫州也極其不易，見是必定要見的。但是，寧不難堪乎？何況，郗鑒為何前去雍丘？莫非……

兩軍隔著雒河對峙半月，石勒與祖逖交兵多年，深知其人難敵，又恰逢青州內鬨，便遣人至成皋縣，為祖逖之母修墓祭靈以示好，且致信祖逖，意欲罷止刀戈，互開邊市。祖逖未予複書，卻得帳下長史駱隆之計，放開邊市，大肆購糧購馬。石勒聞知，當即命人以馬換鐵。

劉胤嗡聲道：“小郎君，禮不成廢！”說著，沉沉半跪於地，朗聲道：“回稟小郎君，北五哨已然完工，每哨十人，不分日夜輪番值守。如有異動，便舉火為號，百裡可視。”

劉濃揹負動手，腳步輕巧，荀娘子卻愈行愈慢。

荀娘子秀眉一揚，問道：“何為當勇之時？”

待見劉胤返來，劉濃神情一喜，扶住正欲大禮相見的劉胤，笑道：“戎甲在身，何需多禮！”

他未答，荀娘子便悄悄的等候，通俗眸子凝睇著他，腳尖悄悄的揉著一粒小石塊。

劉濃自知解釋不得，乾脆不管不顧，摸了摸鼻子，快步走入室中，淺笑著搖了點頭，隨即走到案後，撩袍落座。淺吸了一口氣，於胸中緩緩一蕩，而後，卸下腰劍放在案上，執起狼毫筆，稍作沉吟，便行直通一書。自向來到北地，極少蓄意練字，殊不知隨心縱意之下，卻風骨另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