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一章 何為勇者[第3頁/共4頁]

兩軍隔著雒河對峙半月，石勒與祖逖交兵多年，深知其人難敵，又恰逢青州內鬨，便遣人至成皋縣，為祖逖之母修墓祭靈以示好，且致信祖逖，意欲罷止刀戈，互開邊市。祖逖未予複書，卻得帳下長史駱隆之計，放開邊市，大肆購糧購馬。石勒聞知，當即命人以馬換鐵。

“嗯！！”

劉濃微微一笑，不知何故，童心忽起，便貓著身子，輕步走向三女，正欲探頭瞅瞅戰局，紅筱卻突地回過甚，四目一對。

“小郎君……”

劉濃笑道：“然也，中原之民千千萬，乃是胡人數倍，數十倍，若使綱領於常，次序得存，便若束箸於手，豈能輕折！”

“阿父！”

營中有營，虎噬、鷹揚、盤石、朔風、射聲、雷隼以及荀娘子的百花精騎各占一營。

劉濃揹負動手，腳步輕巧，荀娘子卻愈行愈慢。

紅筱走出去，麵上紅暈已褪，沉默走到案側，捧起楚殤置於劍架，而後，複歸案側，撲滅芥香，輕聲道：“小郎君，方纔郭參事與薛內史來了，見小郎君不在，便留下了一封信。”說著，從案下捧出一封信遞疇昔。

便在劉濃心機電轉之時，正在行彈棋的小黑丫俄然一聲輕呼，打斷了劉濃的思路，隨後薛恭與郭璞齊至。

荀娘子秀眉一揚，問道：“何為當勇之時？”

“劉、瞻、簀！”

荀娘子腳步俄然一滯，一字字的吐出劉濃的名字，而後，側著身子，歪著腦袋，問道：“如果數載前，君敢如此行事乎？”

劉濃還了一禮，嘴角沉默而裂。隨後，倆人斂聲慢行，穿過弄巷便是縣公署。

“甚好！”

劉濃心中捉奇，南北通訊極其不易，會是何人投來？當即便伸手接過，信封以朱泥加印，上書四字：瞻簀親啟。筆跡蒼勁如鬆，模糊識得，眯著眼，細心一思，劍眉微凝。

何為當勇之時？一句話問得劉濃完整怔住，腦海裡思潮如湧，卻不知該以何言作答，總不成奉告她乃未卜先知。若非未卜先知，那又該當何解？俄然間，他想起了韓靈，想起了韓翁，想起了祖逖，隨即一張張人臉閃現，往昔麵對韓翁所作之承諾反響於耳際。美郎君單手負在背後，眼中寒芒閃動，久久未曾出聲。

待見劉胤返來，劉濃神情一喜，扶住正欲大禮相見的劉胤，笑道：“戎甲在身，何需多禮！”

足足盞茶後，劉濃眼中光芒暗歇隱退，斜斜看了她一眼，心知她一向在暗中探視本身，本不想答覆，卻又忍不住想將剛纔所思道與人知，幾番沉吟，乾脆隨心而為，揖道：“勇者，應乃明知不成為，而為也！然，此乃血勇而非智勇。智勇者，當知，事無益，便存弊，利弊互依，若遇事不成敵，當覓其利，切不成見弊而卻也！而此，便為當勇之時也！”言罷，緩緩起家，揮袖便走，胸中安靜如湖，星目敞亮，氣沉若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