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七章 雄獅虎踞[第2頁/共4頁]
“且隨我來。”
祖逖熟諳的走到一塊石頭邊,蹲坐於石,拍了拍身側,表示劉濃也坐。
祖逖虎目半眯,盯著被圈起來的江東,頷紋深森。
一頓,大聲再道:“而大江被禁,南士難以北來,北地僅出不補。悠長以往,即便再奪洛陽,又以何為守?與胡騎爭鋒,劉濃不懼!但是,僅豫州之士與勢,此地,必為兵器互絞也,民氣何聚?民何故向?再論十年,恐豫州已不存,而江東諸士安糜於南,偶然往北矣!”
言罷,也不管祖逖的目光,獨自拔出楚殤,藉著月光,在草地中一陣亂劃,而後,指著南麵一線:“此乃大江。”再指北麵一線:“此乃淮水!”又指更北一線:“此乃大河!”
“月色,月色需仰觀……”
飛雪前蹄低垂,劉濃人隨馬起,目光卻凝在火線。那邊有一排桂樹,值此時節,桂香濃烈,隨風襲來,浸人脾神。桂樹叢中,停著一輛馬車,一婢捲簾,內裡踏出個美人兒。
祖逖笑道:“人存於世,好話爭利,乃青名之所圖也!然,另有一情,卻終難避也!祖逖北渡已近八載,浴血廝殺,光複豫州。而此,竊不為功。唯以祖逖居功者,乃淮南諸郡也!你我身為士子,牧民於野,便若民之播粟,春耕深種,秋榮方收。淮南諸郡,祖逖種於此,生不成棄,死不容棄。故而,吾知,莫論汝所為何來,皆會種於上蔡,而問情難歸矣!”
很久,很久。
祖逖放身大笑,驀地,笑聲嘎但是止,雄背驀地一顫,臉上排泄些許盜汗,看了看劉濃。
呼……劉濃長長吐出一口氣,迎著祖逖的目光,沉沉一揖:“劉濃,謝過將軍教誨!將軍之言,劉濃畢生不忘!”
“非也,因汝乃真士也……”
“將軍!!”
劉濃驅馬從速,來至近前,朝著祖逖一揖。
劉濃咬著青草,答道:“將軍,仁厚也!”
祖逖漸漸支起家,拍了拍劉濃的肩,欣然道:“天下之事,擅變而殊易。王阿黑已老,祖逖已複老,時,難以久待矣!後生可畏,焉知來者之不現在也!”言罷,沉默走向山下,身形略顯佝僂。
“鏘鏘鏘……”
祖逖邀郗鑒重臨此山,二人落座於石叢。祖逖劍指洛陽,劃地綢繆。郗鑒時爾點頭,倏爾沉思。
“將軍,何不仰觀月色?”劉濃劍眉一揚,好似感覺有些倦怠,漸漸的躺下身子,以手枕頭,尚翹了個二郎腿,星目映月,燦爛非常。
山乃土坡,無甚出奇之處,唯餘一株龐大非常的老樹伶仃於此中,祖逖翻身上馬,走到樹下,昂首打量。劉濃隨其而望,但見此樹粗有丈許,高有五丈,具枝無葉,枝條似劍若蛇,亂插冥空。主杆卻儘作焦黑,隱有孔洞,明顯曾遭雷擊。
灌而溉之……劉濃神情一愣,摸了摸鼻子,原有的些許緊意被他一提,反而環蕩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