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七章 雄獅虎踞[第3頁/共4頁]
少傾,祖逖神采漸黯,歎道:“命也可何如,長戚自令鄙!吾等皆英豪,當不習此!明知不成為,而為,乃勇!祖逖歲已無多,唯有振戈血戰!以圖,再複洛陽!”
劉濃心中一驚,麵卻不改,緩緩側首看向祖逖,卻見祖逖並未看他,而是眯著眼睛看向了茫茫蒼野,月光拂著他皺紋交叉的臉,輝著那通俗而鋒利的眼。
健馬馱老將,悄悄漫蹄。水月映影,將人與馬拖得斜長。
“華亭美鶴,江東之虎,人傑英豪爾,豈會與秀鳥同籠!”祖逖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躺地複道:“吾自知,命不久矣!如果容祖逖再活五載,當使汝經世於內,而祖逖伐操表於外也!屆時,北地必安,而江東秀子定然紛踏至北,牧民於野,安養置息。不出十載,故鄉九州,定可儘複也!”說著,說著,他的眼睛愈來愈亮,好似瞥見江東諸子拋冠前來,而豫州諸郡一片崢嶸之象,笑容,漸起,漸濃。
“蹄它,蹄它……”
劉濃勒馬從隨,位於山下,瞭望。
祖逖漸漸支起家,拍了拍劉濃的肩,欣然道:“天下之事,擅變而殊易。王阿黑已老,祖逖已複老,時,難以久待矣!後生可畏,焉知來者之不現在也!”言罷,沉默走向山下,身形略顯佝僂。
“月色,月色需仰觀……”
劉濃不知祖逖意欲領向何方,也不知他為何邀本身夜馳,但跟著飛雪漸漸輕跑,眼觀漫漫月色,心胸暢開,嘴角漸裂。
祖逖身量不高,未及七尺。而此時,雙肘靠膝,倆手握在腿前,身子微微前傾,狀若雄獅虎踞,欲撲北而噬。
抖儘最後一滴,複籠甲葉:“三載前,祖逖戰石勒於此,兩軍疲祚,互呈焦勢。恰於此時,天雷再降,劍劈石勒中軍大氅。石勒萬軍發急驚懼,而我軍士氣大震,當即掩殺三十裡,斬首五千!暨此,每逢大戰前後,祖逖皆會率軍於此,灌而溉之!”言罷,理好甲葉,慢悠悠度向北麵邊沿,忽地轉頭,看著樹下的劉濃,裂嘴笑道:“劉殄虜,無妨也隨境從俗,灌而溉之。”
身側甲葉抖響,劉濃側首一看,幾乎忍俊不住而笑出聲來。
劉濃提著楚殤,在江東位置劃了一個圈,沉聲道:“守江必據淮,據淮戰大河。諸如此戰,必依存於江!欲複九州,必賴於英傑層出也!然,現在之象,北地十室九空,英傑皆存於江東。”
出北門,四野寥闊,滿眼所見皆乃月白天下。祖逖並未轉頭,馬速卻漸減,待劉濃奔至身側,勒馬並騎,信馬由韁。
言罷,也不管祖逖的目光,獨自拔出楚殤,藉著月光,在草地中一陣亂劃,而後,指著南麵一線:“此乃大江。”再指北麵一線:“此乃淮水!”又指更北一線:“此乃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