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章 雄城三斬[第1頁/共4頁]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佳賓，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將；人之好我，示我周行；呦呦鹿鳴，食野之蒿……”

概因，前兩年，即便祖豫州已光複此地，石勒與匈奴劉曜仍不時遣出零散鐵騎四下劫奪。春季，殺人！夏季，搶糧！（劉曜是匈奴，今後不再注）

劉深揮手製住郭璞，翻身上馬，“鏘”的一聲拔劍在手，大聲叫道：“虎噬安在？”

官道坑窪不平，兩旁雜草叢森，不時有田鼠、野蛇竄上官道，驚起一片呼聲。劉濃勒馬慢行，漸行漸近，峰高三十丈，中有三條青石道，蜿蜒直鋪至顛。顛勢平整，包括周遭十裡，上築雄城一座，城牆高達十丈，呈凹型漫衍，將此十裡儘攬於懷。

上蔡有何？

尚未進城，便見牌坊矗立於野，高七丈，長二十丈，五門拱衛，上書二字：蔡國。

“駕……”

有粗袍高冠者，捋著稀稀拉拉的髯毛，正色道：“此乃，晉室之衣冠也！白騎黑甲，江東之虎也！”

“參事，莫墜隊尾……”

“千餘……”

中原總計九州，豫州為九州環繞當中，汝南郡又為豫州當中，故有‘天中’之說。欲控天下，必擁天中，以天中為據，遙鎮天下。

過了平輿，往北三十裡，便至上蔡。上蔡乃汝南郡治，名謂蔡河之濱，因伏羲演卦而得名。周武王將此地分封於其弟叔度，建蔡國，以國為氏。秦相李斯、漢相翟方進，出自於此，乃人文重鎮。

食人之人，人不痛乎……

劉濃稍作沉吟，看著薛恭，笑道：“此城納地十裡，足可容得萬人。初至此境，情勢未明，若分離居之，恐為不當。何況，劉濃另有種糧分發之事，需得與薛首級商討。莫若先居於城中，以待過後，再作分曉。”

當萬民長龍橫穿汝南郡時，郡中塢堡早已獲知資訊，紛繁將塢門緊閉。塢牆上，箭剁口，弓箭手嚴陣以待，深怕被此流民長龍所撞碎。幸而，此長龍一心隻顧過境，且束縛極嚴，細心觀之，驀地發覺，他們竟然成心避開了新番之田壟，好似不忍踩之。

“劉府君，劉府君……”

長龍遙指上蔡，有塢民望著龍尾消逝之地，神情呆怔，嘴裡卻喃喃自語：“不掠，不奪，不嘩然，此乃，流民乎？”

“劉府君，活命之父也……”

劉濃麵色越來越寒，心中響鼓如雷，踏足其間，突生一種暴戾情感，由微呈壯，盤蕩於胸，撞得人直欲拔裂胸膛吼怒，食人，一起而來，皆聞食人。美郎君縱馬輕跑，鐵甲冰寒，眼冷如刀。

郭璞看著飛雪杳然遠去，神情極其龐大，拽落髯毛三兩根，而後攤開手掌細細一看，仰天幽幽一歎，喃道：“罷罷罷！自古成大事者，唯大誌披膽！且有能者蒲伏於帳前，郭璞身為參議，當行多勞！稍後，需得為此三斬，撰名易彰，佈告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