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寒門之首[第2頁/共5頁]

健牛鳴啼，白袍縱鞭，穿越青柳若遊龍。

“哈哈！”

突地，祖盛想起日前之事，趴在車窗問道：“瞻簀，若依你之見，那老翁到底是何許人也？”

夜裡來得倉促未曾感覺，現在眼目儘開時，適意的漫視這農莊，雖不見匠心繁華卻猶若天作佳成。情不自禁的跨步而下，緩緩穿出月洞，行至雨亭。

老翁叉著腰，眯著眼，看著紅日在肩的美郎君正欲踏入簾中，突地大聲喚道：“瞻簀！”

劉濃撩袍落座，闔眼、拂心、醇神，待忘覺於外時，緩緩展眼。

劉濃目遂燕子穿廊抖落兩翼雨線，心中暗讚：好一幅青青客舍新雨後！

胸中則是怦怦心跳。

車伕持續揚鞭，馬車夾起煙層，滾滾竄向遠方。

他是誰？

“嘿！”

劉濃、橋然對視大笑。就連幾名侍婢亦都掩嘴而笑，祖盛於笑聲中麵不改色，挺胸掂腹竄上牛車，大手一揮喝道：“解纜！”

來福尚未至，祖盛與橋然已來。

“啪，啪！”

“嗯？”

平靜！

半晌。

心中莫名的犯酸，曉得老翁為何讚它好茶。然也，一如這茶，苦中不墮誌，恰是他的平生啊。

終宵微雨將四下洗得溫馨清幽，排闥時陣陣清爽竹香劈麵而來。頂著青冠踏立於廊下，入目儘是翠竹作籬笆，如果細瞧，便會晤得露水滾於葉尖欲滴未滴。

祖盛聞言微愣，麵色稍顯難堪，待見橋然嘴角彎翹，曉得他是用心作弄本身，遂大聲笑道：“嘿！管他是誰，下次若讓我見著，定要與其實際。我若論不過他，瞻簀上也。嗯，若要廝殺，便讓其體味體味玉鞠兄的棋盤妙陣！”

踏遊路途人慢漫。

一盞苦茶，各中滋味誰知！

老翁不疑有它，漸漸將茶碗一擱，拂著斑白長鬚笑道：“老朽自到吳郡便常聞汝之雋譽，世人皆言華亭美鶴擅詠、擅音、擅辯，卻不知瞻簀竟擅烹茶，莫非老朽孤陋而寡聞乎？快快煮來！”

劉濃身子猛地一頓，隨後緩緩轉頭，隻見深深柳道中老翁拱手獨立，身後則遙遙趕來一輛牛車……

聞言，老翁眉間緩緩伸展，竟也漸漸起家拱手行禮，心中暗道：嗯，胸中藏竹不驕不燥，知友言失不辯不駁，隱寓身教；華亭美鶴公然名不虛傳，甚有過之！

清心，洗眼。

踏入簾中，心潮難以停歇，挑簾再望時人已杳絕，沉默心道：將軍百戰身名裂，回顧萬裡江山，勿須言絕！

咦？

橋、祖二人正色，起家行禮。

劉濃看著麵前光彩渾黃的茶湯，應是林間倉促采來的原茶，行的是炒茶之法，是以色雜而味濃。捧起茶碗一飲而儘，嘴間又澀又苦。

老翁笑而不語，將茶一飲而儘。

……

小小農莊依水而建，青瓦木樓煙映霧色中。院中植著三兩桃李，枝杆蒼勁若古，未曾修剪俱作原態。雨燕來回枝頭，叫聲脆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