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直指本心[第3頁/共5頁]

“仙嗡！嗡……”

“然也！梅花三弄，聰明顯矣！”

鬆下僧童，回顧。

劉濃淡然一笑，依言落座，見其蓄著短髮亦不為奇，此時佛道尚未融儒大成，待大成後因儒家身材髮膚受之父母談吐，故才嚴令和尚須得拋儘三千煩惱絲。至於登台受戒者，迄今為止，亦隻要朱士行一人。

劉濃藉著揖手時右手緩緩抹過左手，壓住心中陣陣驚意，東晉初第一雅僧支道林，難不成將會因本身一曲而遁入佛門？如果未記錯，其應是十餘年後纔出塵忘俗的啊！

支遁表情迴歸平複，看著猶自麵紅如坨的美郎君，半晌，方纔深深揖手與案作齊，緩聲道：“支遁見過劉郎君，本日得聞君之鳴琴，方知古之高漸離變徽之聲，應不作虛矣！”

劉濃覺得這便是其所謂的掃興舞，淡然一笑，雙手按琴正欲緩捺而過，卻見他竟對著兩隻幼鶴低聲道：“大毛、二毛，稍後需得聞琴起舞，不成備懶！”

劉濃笑道：“但去無妨！”

“仙嗡……”

滿座郎君寂靜。

……

“然也！”

很久很久。

……

高漸離？！

和尚撫著茶壺的手微微一頓，半晌，笑道：“非也，緣法安閒，在因在果，萬物皆在此中；緣法不成離，豈可分人、事也！劉郎君需知，人行事，而事導人也！”

支遁與華袍郎君聞言作驚，支遁更輕聲喚道：“法虔兄，怎地……”

聞言，華袍郎君眉鋒一挑，麵色竟顯澀然，半晌，方道：“隻是應阿父之言，前去拜訪顧侍中一趟爾，休得胡亂妄猜。不過，卻於途中得遇兩個怪傑……”

“子澤，可曾掛懷？”

和尚見劉濃不覺得然，覺得其與那蕭然一樣，是因甚少聞得佛理之故，遂撫著琉璃茶壺笑道：“緣法安閒，故緣法無處不在，既已遇緣，便應隨之以緣法！”

此言甚妙：緣法安閒，而我直指本心，人緣際會下，雖順緣而隨緣，卻不會人緣而去覓緣、附會於緣法！故，即便我存於緣法，而緣法非我！統統，皆在相與無相。

據其所知，支遁極喜這對幼鶴，日日恐其飛走。得朋友建議後，便將幼鶴的羽翅不時修剪，使其不能飛。幼鶴長大後，想飛卻飛起不來。不幸兮兮的眼神將其震驚，其心有所感便不再剪翅，放鶴高飛。

聞言，支遁凝眉深鎖，再思及過鬆道時劉濃所言，似有所得，又仿若更加迷墮。一時候，思來索去，隻覺有物即將在麵前破開，然，卻終有欠失……

“咦！！”

莫能與之不異者，便是嵇叔夜亦不能為矣！

“唳！”

“唳！”

“嘿！”

和尚嘴角淺笑，將手一指，笑道：“為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