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直指本心[第4頁/共5頁]
“仙嗡!嗡……”
華袍郎君順指回身,劉濃正緩緩而來。
兩隻幼鶴偏著腦袋看向劉濃,仿若在問:何故作絕?
對坐於案的和尚笑問,年約二十高低,麵龐淺顯,披月白僧袍,頭上蓄著寸許短髮,把玩動手中琉璃茶壺。若細細觀之,應是華亭劉氏琉璃。
“唳!!”
陽光漫過院牆,斜射古鬆,投下斑影如虹。
……
劉濃藉著揖手時右手緩緩抹過左手,壓住心中陣陣驚意,東晉初第一雅僧支道林,難不成將會因本身一曲而遁入佛門?如果未記錯,其應是十餘年後纔出塵忘俗的啊!
和尚摸索著案上琉璃茶壺,緩緩笑道:“劉郎君,此壺出自華亭,現在卻在此地;統統皆在緣法,彼出以是,是以因彼也!故與劉郎君有是必有彼而有緣也!有緣即為緣法!”
劉濃淡然一笑,依言落座,見其蓄著短髮亦不為奇,此時佛道尚未融儒大成,待大成後因儒家身材髮膚受之父母談吐,故才嚴令和尚須得拋儘三千煩惱絲。至於登台受戒者,迄今為止,亦隻要朱士行一人。
華袍郎君行至案前,落座,揮手笑道:“法虔兄,汝這一問,蕭然答不出也!”
劉濃雙手按弦,按音輕散,而眉間純純笑意儘展,微微朝著支遁闔首表示,隨後乾脆就著此時表情,單指一撩!
劉濃等得便是此言,皺眉道:“若將其羽翅剪之,倒是能夠製飛,然其如何鶴唳九天?莫不悲乎?”
華袍郎君嘿嘿一笑,伸手捉起案上茶碗,一口飲儘,漬漬讚道:“妙哉!汝之緣法若與茶道相較,蕭然寧取後者也!”
劉濃揖手笑道:“如有緣法,應為緣自故。請道人示題!”
“唳!!!”
和尚嘴角淺笑,將手一指,笑道:“為其人!”
“然也!”
轉過牆角,麵前驀地清爽,見得門路兩旁各植一排幼鬆,將將與人齊高,恰作鬆牆。劉濃與支遁並排而行,一起寂靜,心中則在想著,如何想個彆例,讓這支遁竄改主張。漫眼掠過那兩隻亦步亦趨的幼鶴時,心中一動,遂笑道:“支郎君,如果日日以繩拘鶴,終有一日,靈動不存也!”
“理應如此矣!”
……
和尚笑道:“劉郎君連答兩問,第一問妙慧,第二問妙思,實為緣法!”
曲案似弓,焦桐爛尾琴擺於此中。劉濃與白衫郎君支遁對坐於案,身側跪侍著綠蘿與僧童。
“且慢,容我先猜!”
華袍郎君灑然笑道:“答不出便答不出,有何可掛懷之處?到是劉瞻簀稍後便至,卻不知他是否能答出!”
支遁神情猛頓似遭雷擊,他本就聰明絕倫,此時怎會不知劉濃意欲安在?不消思考,直若當頭棒喝,重新至腳響得透辟,麵上神采數番竄改,額間細汗密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