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以君作案[第3頁/共4頁]

麵前寬袖亂飛，身上微涼微涼，褚裒苦笑道：“昔年，王逸少銀勾鐵劃，筆透青案長年不乾。目前，褚裒幸也，融身為案，恰逢安石脫神而出。不幸也，暨待稍後，不知將汙多少淨水也。”

劉濃蕩著衣袖，正色道：“然也，季野所處之地，乃劉濃陋室，身下葦蓆，乃劉濃所展，而此晨日，漫牆而入，即乃天帝賜於劉濃。故而，此字，該當歸劉濃。”

粉色葦蓆擺於百花叢中，郗璿身襲紅裙，臨案作書，神情專注，落筆如涓流。聽得身側傳來沉沉腳步聲，眸子一顫，把筆擱於硯角，款款起家，未看阿父，深深一個萬福，輕聲道：“阿父莫怒。”

這時，隨向來稟，成都侯拜訪。

“休得胡言！”褚裒急了，屁股動了動，嚷道：“褚裒以身為案，以裳為紙，字即入吾身，當歸於吾。”說著，斜斜看了一劉濃，問道：“瞻簀，覺得然否？”

郗璿端動手，螓首微垂，答道：“阿父莫憂，待女兒抄詩三遍，即行嫁人。”

“無妨，節至便可。”

謝奕看了一眼斜劈麵的青青小樓，想了一想，沉聲道：“便是如此，謝奕亦當去見族伯與阿父。瞻簀奉召入建康，按律，需呈節入大司徒府。然，大司徒現在抱恙在身，正行請辭，故而……”

玉色瑞獸矗立於朱門擺佈，林梢鶯兒淺唱不休，自郗鑒入建康，近幾日，郗氏門前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無一乃白身，俱是玉冠錦服者。世人來此，一為郗鑒名重，二為女中筆仙。郗璿芳齡已然十九，猶待嫁閨中，不知多少青俊郎君深慕其容。

紅日爬東牆，斜照青石階，謝奕抱著頭冠醉臥於白葦蓆，睡姿極其不雅，在其劈麵，褚裒身披潔白長衫，以肘作枕，睡得頗是憨甜，狀若謫仙側臥。

……

郗曇法度一頓，滿臉笑容突然一收，不幸兮兮的轉過身，耷拉著腦袋，低頭沮喪隧道：“阿姐，阿弟此番外出，乃與人辯論，並非服散……”昔日，他曾於庾氏後輩一道服散，幾乎命喪。(未完待續。)

“瞻簀……”郗鑒驚詫。

侍從道：“回稟小娘子，自泉眼取水。”

“劉濃，見過郗，伯父。”劉濃持禮，不驕不卑。

劉濃觀其神，知其意，心中忐忑，來時，一起皆聞，郗氏正行擇婿，若非袁耽之事不容擔擱，他已然命車伕迴轉。此時，隻得故作不知，目不斜視，沉默隨其而行。

郗鑒神情既喜且憂，見女兒定定的看來，中間寸軟，仰天一聲長歎，拍了拍額角，搖了點頭，快步迎向院外。劉濃靜侯於院外，融身於淺陽中，郗鑒出門即見，驀生一陣恍忽，憶起昔年於吳縣，也是這般，美女孤單，已方悔婚，而現在，人事已非，斯人風韻還是，怎不教人感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