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以君作案[第2頁/共4頁]

“這……”郗鑒捋著須的手一頓，憤怒中生，卻不該如何作答，半晌，憋出一句：“休得胡言，乾居上，坤鄙人，此乃天然之理，豈容汝輕瀆？”

劉濃揮著袖子，笑道：“長年樊籠一朝開，浩浩墨意出神來，安石書此，不敷為奇。”

“啊！！”褚裒與謝奕齊齊一怔。

城北，郗氏府邸。

半盞茶後，褚裒身上墨乾，迫不及待的鑽入偏室中，任由謝奕拍打房門，就是不開。少傾，兄弟三人鬨了一陣，分歧認同，褚裒捐軀較大，故而，字歸褚裒。遂後，謝奕見袁耽不在，便問劉濃可曾得見。劉濃笑道：“彥道拜訪溫泰真去也，劉濃亦將前去城北，拜訪郗公。”頓了一頓，似吐了一口氣：“尚將往顧氏。”

聞言，郗璿身子驀地一震，眸子裡出現濛霧，咬了咬嘴唇，指著園中花圃，凝聲道：“阿父，為何世情皆乃男擇女，而非女擇男也？女兒自問，才識不輸於男兒，為何卻若園中枝，任人觀采也？”

“瞻簀……”郗鑒驚詫。

“阿弟。”郗璿輕喚。

“莫怒……”郗鑒眉頭一皺，快步上前，俯身一看，乃是毛詩《越人歌》，心中龐大非常，眉頭愈鎖愈深，沉聲道：“璿兒，汝已十九，該當嫁人，豈可置若不聞。”

豎日，雄雞啼曉，曉霧自開。

“瞻簀，何需多禮，日前聞召，便知瞻簀必來，吾正有事與瞻簀相商。”郗鑒大步下階，拉著劉濃的手，便往院內走，心中卻七上八下，眉凝色憂。

劉濃觀其神，知其意，心中忐忑，來時，一起皆聞，郗氏正行擇婿，若非袁耽之事不容擔擱，他已然命車伕迴轉。此時，隻得故作不知，目不斜視，沉默隨其而行。

郗鑒視若未見，擺手笑道：“甚好，甚好。此院雖簡，然內汪一眼清泉，足可煮得好茶。吾觀瞻簀大器若玉鐘，已非昔日，若行烹茶，想必室中亦可。”說著，便招過門前侍從，細細一陣叮嚀，命其至後院取滴水清泉。

少傾，侍從捧著筆墨去而複返，小謝安捉起墨條看了看，對勁的微微一笑，璿即，左手捏著右手袖子下襬，右手沉沉轉動墨條，未幾時硯中便淺淺積得一層墨，拿起細墨狼毫於硯中浸了浸，待墨水飽滿欲滴之際，提筆走到褚裒身側，蹲下來，歪著腦袋想了一想，隨即，就著褚裒之身為案，以其衣衫作紙，奮筆作書，嘴裡尚輕喃：“大象無形，大狀無容；進而萬物存，退而萬物喪，六合與之俯仰，陰陽為之屈伸；效之象之，若影隨形……”

玉色瑞獸矗立於朱門擺佈，林梢鶯兒淺唱不休，自郗鑒入建康，近幾日，郗氏門前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無一乃白身，俱是玉冠錦服者。世人來此，一為郗鑒名重，二為女中筆仙。郗璿芳齡已然十九，猶待嫁閨中，不知多少青俊郎君深慕其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