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何人情深[第1頁/共4頁]
陽光飄屏,劉妙光坐在屏風後,吵嘴相間的身影半明半黯。溫嶠坐在屏風外,凝睇著案上琉璃茶盞,目中神光開合,明顯正暗自深思,稍徐,微微傾身,冷然道:“此乃詐假……”
夕照緩移,至小樓之顛,緩緩漫至西窗。
溫嶠眼中神采極其龐大,自幼習賢人詩書,如何作假?很久,沉聲道:“現在王敦已亡,帝位已異。何不請謝袁等公,僅替劉幷州正名爾?如此,亦勿需揹負……”
“彥道勿憂,事已畢。”劉濃淺笑,點了點頭。
窗中,沉香輕繚。
“嗯……”袁耽驀地回神,倉促轉頭,見劉濃已然返來,眼睛一亮,搓手道:“瞻簀……”
刁協心機電轉,冷聲道:“事關陛下宮闈,不容輕瀆。且,此事關乎嚴峻,切切不成輕定!”
劉妙光的聲音輕揚,將溫嶠話語生生掐斷,璿即,屏中影微閃,聲音似絮漫飄:“人生如夢,世情如燈。真真假假,何其難辯也。郎君已若燈,莫非溫長史亦然。”
籬笆掩畫院,小樓浮綠水,餘日褪畫,清風徐來,各自斂豔。劉濃牽著小謝安闊步入內,木屐起伏時,踏碎滿院沉寂。袁耽、謝奕、褚裒團座於碧潭邊,聞聽木屐聲,謝、褚二人擱盞回望,袁耽卻恍若不聞,猶自密意的看向小樓,端倪間略顯不安。
“甚好,甚好。”袁耽紅著一張臉,不住搓手。
“刁尚書莫怒,桓溫並非此意!”桓溫坐不住了,從速起家,朝著刁協沉沉一揖:“刁尚書,桓溫之心,天日可表也!實乃目睹有人窺帝之室,悲怒滿懷,是故,言語有所不當,尚望刁尚書莫怪!”心中卻道:‘瞻簀乃何人?陸氏共一體,謝袁如聯襟,若桓溫可議,何需求請與汝。’思及此地,神情愈發恭敬。
“嗬嗬……”屏中人輕笑,屏中影花枝亂搖,半晌,聲與影嘎但是止,其聲冷若寒冰:“昔日,溫長吏亦乃昂然男兒,何意目前,百鍊鋼竟化繞指柔。莫非,已忘郎君昔言!”說著,屏中影緩緩起家,唸叨:“今晉祚雖衰,天命未改,吾欲建功河朔,使卿延譽江南。”念罷,冷聲道:“現在,溫長史斑斕纏身,確乃延譽江南。悲乎,我家郎君卻骸骨不知那邊,枕野草而眠。溫嶠,溫泰真,汝愧乎?!”
“安石,男兒行事,觀者觀之,何需愧顏?”劉濃淡然一笑,將竹簡合於手中,朝袁耽走去。
“何需問,美鶴晨出暮歸,豈會無功而返!”小謝安坐在劉濃身邊,眼睛盯著案角竹簡,神情頗似不屑。
袁耽神情一鬆,璿即,持續放水,目光卻愈來愈沉,邊放邊道:“妙光言其乃劉幷州之女,即乃劉幷州之女!瞻簀,覺得然否?”言罷,抖了抖雙手,將小衣合上,繫著腰帶看向劉濃,目亮如海。
半個時候後,桓溫告彆拜彆,刁協送至前院即止,目送桓溫雄闊的背影閃出門外,眉頭越鎖越緊,繼而,慧誠意靈,“啪”的一聲,拍了一個巴掌,喃喃自語:“然也,然也,陛下極寵此女,若可順勢庭議此事,待得事畢,複再提及後宮無主,當可順勢……”轉念又一想,眉宇深重,搖了點頭,捋著短鬚,歎道:“非也,非也,此事關乎陛下大計與豫州安危,決然不成輕言!唉,該當靜觀、靜觀……”既已作決,瞅了眼桓溫消逝的方向,唾了一口:“豎子,某乃無知小兒乎!汝竟敢妄習劉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