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怎堪消受[第1頁/共4頁]

郗璿將筆一投，交叉十指，往外推了推，舉至頭頂，搖了搖小蠻腰，繼而，款款起家，笑道：“孃親，且多備些蘭草湯，稍後，女兒與蒹葭同沐。”

小女郎走得極快，腮邦微微鼓著，好似各塞一枚青果。

顧薈蔚驀地一怔，情不自禁的喃著，睫毛輕撲，芳心顫抖，腦海中則閃現著一幕畫麵。

小謝安秀眉飛拔，嘴巴越嘟越長，斯須，亦不知想到甚，撇了撇嘴，抖了抖袖，神情答覆淡然，緩緩落座，冷聲道：“賢人言，君子不與女子鬥也！”

山陰城，謝氏水莊。煙柳畫橋，清風徐廊，滿潭荷花初綻，暗攜一片芳香，四個女婢提著裙襬，奔行於長長的水廊，追逐著一蓬粉裙。

郗璿調火之時，手指被灼了一下，當即捧指闔於唇，抿了抿，繼而，朝著顧薈蔚靜然一笑，鍥而不捨的持續培弄，輕聲道：“梅雖無蝶繞身，無蜂追逐，不似綠柳癲狂、隨風乍泄，不若粉桃輕浮、儘附流水。然，便若一言，冰雪，冰雪……”

這時，一婢來稟：“夫人，小娘子，顧氏小娘子來訪。”

“顧氏小女郎……”

半晌，小謝安回過神來，簌地起家，指著袁女正的背影，喝道：“袁，袁阿姐，何故，何故與謝安爭食也！”

“然也，將隨阿父暫居於建康。”

顧薈蔚方纔那番神失，早被希璿一眼儘捕，女中筆仙心想：‘時而淺笑，倏而皺眉，甘中藏苦，此乃情素中生之象。殊不知，吳郡之妙音顧薈蔚，也已芳心自縛也！格格……’

姚氏神情一愣，悠悠闇想：‘唉，顧氏小女郎也已十七了，與璿兒普通大，卻猶未出嫁。兩人交誼極好，經常互訪。何如，幾時方嫁也！’

謝裒眉頭驀地一皺，眼底疾疾一縮，端著茶碗的手一抖，潑濕袍擺亦未覺；袁喬滿臉通紅，三寸短鬚滾蕩不休；袁耽呆了一呆，嘴唇輕抖；謝尚揚了揚眉，漠不在乎的一笑。

焉知，袁女正卻柳眉一豎，嬌聲道：“並非戲言，女正此生，非其不嫁！”說著，跪伏於地，直視謝裒，緩緩攬手於眉上，緩沉於地，以額抵背，軟聲道：“謝伯父，女正自幼失父，謝伯父便若女正阿父，女兒不孝，勞阿父傷神了。然，女兒心已係喬，何堪他屬，懇請阿父憐之，惜之！”

稍徐，姚氏沉默退走，一步三轉頭，待至廊口，一束大紫映入視線。

“呀！”

謝尚懶懶的倚著堂柱，抱臂於懷，饒有興趣的打量袁女正，嘴角微微一裂，揚聲道：“不嫁於我，汝欲嫁於何人？”

“豈有此理！”

“然也！呀……”

顧薈蔚淡淡一笑，側身避於一旁，待姚氏拜彆，俏步移紫蘭，迎向郗璿，萬福道：“薈蔚，見過子房。”

“蒹葭，好久不見！”郗璿在長廊另一頭，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