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甘為汝師[第3頁/共4頁]

許氏惶恐不已，卻不知所措，掩嘴泣呼：“夫君，夫君，切切不成妄動？”

燭火亂吐，殿中暴起一聲大喝。

祖薤瞥了一眼劉濃，快步走向亭中，取出絲巾，為其父蘸著額角汗水。

“尚可。”

經年隔閡一朝開，劉濃心潮刹時崩裂，綿而不斷，湧胸浸神，雙肩顫栗……(未完待續。)

祖逖猛力一掙，揮卻劉濃的手，回身笑道：“無妨，但見瞻簀，吾心甚慰。塤聲浩然，豈可於室中得聞，瞻簀稍待！”說著，回目瞪向許氏，一字字道：“取我甲來！”

馬蹄踏碎月光，如潮雷動，全城動容！

“哈哈……”

“瞻簀！！”

至劉濃入殿已有小半個時候，細細一辯，諸將立於原地，未曾挪移半分。待見劉濃出來，韓潛好似也吐了一口氣，搖了搖肩，按劍徐進，嗡聲道：“將軍，何如？”

“教員！！”

台下有林，模糊綽綽，間或有風，緩緩冉冉。

祖薤秀眉輕顫，瞥了一眼枯瘦如猴、衣衫不整的阿父，再瞅了瞅戎甲英挺的美侯，心中幽幽一歎，提著裙襬掩麵而走，未幾時，領著幾名女婢去而複返，懷中捧著甲冑。

待至山顛，麵前豁然開暢，斜月銜亭，星光燦爛，四野不聞他聲，唯餘清風漫耳，亦作柔嫩。祖逖走到亭中，隨便以寬袖掃了掃亭中落葉與草絮，一屁股坐下來，背靠著亭柱喘氣，並向劉濃招了招手：“來，瞻簀，且來……”

韓潛皺眉道：“昨日，祖約、祖延筵請韓潛，其筵，物美豐厚，韓潛已有十餘年未見，其歌姬貌美，儘皆華衣盛妝！暨待將軍亡故，此二人無能，卻必爭，恐將亂！美侯，將以何如？”言罷，凝著半片濃眉，盯視劉濃。

許氏眼淚婆娑的替祖逖著內衫，幾名婢女幫襯著解甲帶，祖薤捧著頭盔轉到祖逖身後，秀眉淺揚，緩慢的溜了一眼劉濃，內裡包含深意。

“祖逖當亡於頓時，豈可久困於榻臥，取我甲來！”

劉濃心中一沉，漸漸迎上前。

殿外，夕照湮儘，新月悄起，灑落一地悠悠水光，韓潛等將無一人拜彆，猶自矗立於水月下，影子斜長，微冷中藏著肅殺。

仁者愛山，智者戀水，祖逖乃名流披甲，自是樂山喜水。陽夏城外，東向三裡，一峰崛起於平原，山勢不高，約稀有十丈，內裡青影叢籠，林間徐風似嘯，新月鐮刀，斜掛於山顛，模糊可見，顛上有亭，伶仃於石。

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喚，劉濃肩頭一顫，驀地回顧。祖逖牽著一匹馬，立品於大殿口，未著鐵甲，頭戴高冠披寬袍，因其現下極瘦，袍衣隨風扭捏，飄乎致極，未見仙姿，反增滄桑與莫名悲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