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梨舍行茶[第2頁/共5頁]

來福大驚，叫道：“小郎君，坐好！”

劉濃微微一笑，將茶碗輕奉：“伯父，且飲！”

郗鑒攜著劉濃入內，劉濃隻得命楊少柳奉上琉璃茶具。一個翹鵝壺，八隻蘭花杯，色呈朱黃，光滑似玉。雲屯乃陶器，盛的是冰潔之泉；狀似烏龜的銅烏府，盛著上好的焦炭；猶若七葉蓮的鳴泉，邊側托著根根新茶若鮮；分盈、執杖、歸潔、國風擱在矮案邊側，遞火、降紅、撩雲、甘鈍、銀鬥亦皆一一放至熟諳之處。

吳縣城池小巧小巧，由東至西亦不過十來裡，城中商戶較少，倒是絲竹場合頗多。雖是晨間，一起行來，四周皆聞歌舞聲。模糊聽得，有一樂坊，正有人操琴而歌，唱的句子，竟是本身昔年贈於朱燾的詠梅：冰雪林中著此身，不與桃李混芳塵；俄然一夜暗香發，散作乾坤萬裡春……

是郗鑒。

劉濃麵勝紅玉，心中說不出來是啥滋味，亂亂的，有些荒誕、有些竊喜。這時，侍從楊少在車轅上冷聲道：“莫患不知，而患無知，無知真可畏！”

可惜，一半明麗一半哀傷！

捏起新茶，投入銀鬥，待水泡連破有聲，執銀鬥過水。初初觸水，便行起鬥，鬥晃三點頭，墜茶葉而碗。

一聲輕咦響起在側，劉濃與郗鑒這才恍然發明，亭中不知何時，已多一人，她悄悄的跪坐在郗鑒身後，見二人投目，緩緩的低斂了首。

鞭揚得重，青牛吃痛，發足疾走，直直的穿出了弄巷；再奔行一陣，車身才逐步慢下來。來福抹了一把汗，扭頭說道：“小郎君，剛纔好險啊！”

注茶！

楊少柳自進廳後，便侍在廳角並未拜彆，一時候竟也無人重視到她。這時，她故作提示道：“小郎君，你不是說要以琉璃器皿煮茶嗎？如果在廳中，怕是展不開……”

“扣扣！”

倏爾！

有郗鑒在場，他隻得順著她說道：“伯父，隨重新進，禮節不周，還望伯父莫怪！小侄比來自問茶道亦漲，願為伯父煮茶一壺，了以經心，不知可否？”

呆了！三人皆怔！

香！暗香浸滿亭內！

這一套茶具，是劉濃經心籌辦之物，單是輔具便有十幾樣。郗小娘子移情彆戀，他再如何漂亮，亦有些犯酸。恰好，藉此煮茶，一拂心中微塵。

來福奇道：“不必然能見到呀！”

郗鑒閉著眼睛，逐著香味，似捕似回味，其狀洋洋。

不待他說話，她便走到鏡前跪坐了，轉頭看向劉濃，目光弱弱的，卻帶著不成置疑。劉濃無法，隻好由她將發散了，再行梳理一遍。

頓住身形往左看，嫣醉正朝著他揮手，暗覺奇特，一溜眼，愣了！嫣醉侍在月洞口不言不語，有人緩緩跨出月洞，著侍從裝束，麵上卻塗著厚厚的粉，眉亦用墨筆劃得又濃又長，一眼看去彆扭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