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梨舍行茶[第3頁/共5頁]

未幾時，府門大開，開朗的笑聲撲門而出：“虎頭，虎頭安在？”

嗯？

郗璿？

郗鑒讚道：“好孩子，好瞻簀！”

來福奇道：“不必然能見到呀！”

靜時，溫文若玉子，淡然似采薇；笑時，風采驟攀，直若孤鬆臨懸。

每點一頭，便有幾汪水珠滾出壺口，澆著碗底的茶葉，待得九點以後，茶碗將將盛著七分！茶香已起，燎著四周統統人的心神。

來人是夜拂，她站在門口眯眼打量劉濃，手中捧著冒著熱氣的銅盆，是來奉侍劉濃晨時梳洗的。

天哪！

郗鑒攜著劉濃入內，劉濃隻得命楊少柳奉上琉璃茶具。一個翹鵝壺，八隻蘭花杯，色呈朱黃，光滑似玉。雲屯乃陶器，盛的是冰潔之泉；狀似烏龜的銅烏府，盛著上好的焦炭；猶若七葉蓮的鳴泉，邊側托著根根新茶若鮮；分盈、執杖、歸潔、國風擱在矮案邊側，遞火、降紅、撩雲、甘鈍、銀鬥亦皆一一放至熟諳之處。

“扣扣！”

“劈啪！”

“楊少，見太小郎君！”她的聲音壓得很重，帶著濃濃的鼻腔。

可惜，一半明麗一半哀傷！

來福實在忍不住，悄聲問道：“小娘子，你怎地要來呀？”

穿戴好衣冠，對著銅鏡一照，不錯，翩翩少年！

劉濃的這一套行茶，前後代皆不成見，為那高人所獨占。而最後這一步極其關頭，眉不展色，提壺直灌，九點頭。

劉濃閉眼、沉心、靜神，緩緩開眼，朝著亭外初日一揖，再向郗鑒一揖，朗聲道：“伯父，且待劉濃行茶！”

“起了，請進！”

“快快煮來！”

郗鑒越看越喜，心中卻愈來愈愁，一時候各式滋味皆上心頭，暗中渭但是歎：如此佳兒，乃上天驕作的絕美郎君，不成錯過啊，璿兒啊璿兒……也罷，統統依計行事，若真是金玉，內裡必藏錦秀！

劉訚嘴裡包著笑，囫圇的答：“豔，豔得緊！”

一眼，一眼落進，阿誰明麗的女子，仿似絳紅色的梨花，卓而不妖；又宛似環玉，皓雪初初。

郗鑒攜著劉濃往府熟行去，來福和楊少柳遠遠跟從奉養。待至廳室，侍從不得進，他們隻好守在廳外。

楊少柳？若不是她，嫣醉豈會如此恭敬！

郗鑒皺眉一放，神采甚喜，他此生最喜的便是茶，略一籌措，履著三寸短鬚，笑道：“甚好，瞻簀之茶，不成輕視。天時、天時、人和皆需占得。今逢陽春，天時已得。有瞻簀美玉劈麵，老朽亦自堪尚雅，人和亦不須再言。天時！嗯，廳中不適雅煮，府中有一妙境，正合清烹。”

劉濃唯有苦笑，細心的打量著她，粉堆得太厚，易容伎倆也很糟糕，倒是辯不出她的模樣，不過，任誰一眼瞥見，都會感覺奇特，低聲歎道：“阿姐若想去觀桃花，大可不必做此裝束，待阿弟事了，便隨阿姐一同前去。”回身問劉訚：“縣東的桃花，開得正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