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白大將軍[第2頁/共5頁]

半晌，郭璞吐出一句話：“我，正在改命，也或許，正在從命。”

劉濃更有所得，王導半途攜各氏族長遊新亭，已同意將他注為次等士籍。此為一，二則是他的申明，想來不日便會遍傳江左，珠聯生輝嘛。三則，為劉氏竹葉青做了推行，其結果，看那些世家青俊的饞樣便已儘知；四則，為今後所行之事，找了依憑。終要，修齊治平，纔不枉來這世上一遭。

劉濃捏著腰間的蘭玉，看著這個會死在王敦刀下的神棍，心中怦怦直跳。這類人，在這個期間，冇有充足才氣之前，隻能敬而遠之，還不能獲咎，考慮再三，輕問：“參軍精通占卜，莫非，冇有為本身卜過嗎？”

郭璞道：“道命不明，如何改之！”

劉濃以右手重撫了一下左手，暗中吐了一口氣，緩聲道：“多謝參軍提示，小子年幼勢弱，如有人用心要謀我，也唯有避而遠之。是非整天有，不聽天然無。”

聞言，朱燾深深看了他一眼，哈哈大笑，拂袍而走；朗朗的聲音，卻順著城牆根一向飄零：“路難，虎頭，各自為重！”

……

雅集將散時，衛協畫作才成。世人觀後，不得不為這《秋柳映潭圖》而讚不斷口，筆筆皆妙，最是那傾身之燕，將及潭麵卻又挑頭驚飛，惹得潭水四起。形神韻絕，難以訴之於言。師承曹不興，當之無愧矣。

劉濃沉默半晌不語，江東嚷著北伐，前麵十來年，除了那次司馬睿為爭權而提兵洛陽，多是作作模樣，未曾深切中原。朱燾終其平生，雖交戰頗多，但過江甚少，要麼是剿匪，要麼是戰王敦，怎可逞誌。衛世叔說的對，此時北望，言之過早。一是胡人尚且未亂；二是江東也未靖平；三是世家浩繁，想要一心往北，談何輕易。

度步細細思尋，隨後目光一放，嘿嘿笑了幾聲，揮著白毛麈而去。

聞得此句，王羲之眼目一亮，隨其而喃：“幼年未掛封侯印，腰間常懸帶血刀！看來，你發憤在此咯。就此彆過，以待他日再逢。”

來福提著一條尺長的大魚，大聲笑道：“小郎君，早晨，我們讓餘嬸熬湯！”

衛夫人站在台階上，輕喃：“嗯，倒也有幾分骨氣！虎頭，三個虎頭。也罷，衛通……”

說完，回身揮袍便走，行到一半又轉頭，脆聲道：“它是茹素的……”

哦，不對，是真的有歌謠。

牛車飛出了建鄴城，追著夕照，直直往西。劉訚將牛鞭揚得又輕又疾，一起聞得牛蹄踏石聲，仿似一曲歡暢的歌謠。

久久，劉濃抬手，揖手道：“參軍之言，劉濃不明，也不想明。不過，小子有一問……”

“賀公！”

“參軍，所為何來？”

郭璞亦收了目光，正色道：“小郎君，且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