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詩乃心發[第1頁/共5頁]

“撲、撲、撲……”

她輕點三下視線，淺淺彎身：“謝過劉郎君！”

陸納看得大樂，放聲大笑，比本身得人獎飾更加暢懷，一轉頭，見小妹的女婢抹勺掂著足，右手揚著香囊欲投，奇道：“咦，抹勺，莫非汝……”

天不從人願！

“不過……”

陸舒窈問陸納：“七哥，是他操的琴，對吧？”

一拂袍擺，落座。

劉濃朝著四方一個團揖，唇左微歪，隨即目不斜視登上高台。見台上已鋪青葦，去屐踏入，遙遙一望，但見白雲蒼狗緩浮杳然，有雁北來，一行行。

“謬矣！”

嗯？

“瞻彼淇奧，綠竹如簀！是為瞻簀！”

陸納哈哈大笑，揮著寬袖邁至九轉口，臉上洋滿喜意，一把拉起劉濃：“走，我給你選了個好處所，正適一會群英也！”

“撲！”

“我，我……”

劉濃見祖盛幾翻想上前與陸納見禮，又有些惴惴，知他是恐陸納矜持身份不予待見，遂笑道：“祖言，此乃我新結之老友，祖茂蔭！”

待食畢，雅集不散，反而由郗鑒將其推至飛騰，其言：“今方春暖，雅士皆聚，有二三子秀美於水。汝等當攜風隨絮，大可聚而辯之、考之、查之，我等願作壁上觀。”

朗聲道：“若論詩意，怯不敢居之。然，膚見覺得：詩乃心之發，心正則詩正；心顛若狂，詩必亦隨風，漂渺難捉。再言詩意：喜、怒、哀、思、悲、恐、驚，如此七種，皆可入景，皆可入意。以心畫骨，是為心觸！以意行文，是以風發！不成扼守而困城！”

陸納和陸舒窈齊聲相喚，陸納心中微驚，看向小妹。陸舒窈麵不改色，隻在臉頰稍見淺紅，低聲道：“不過是湊節、湊景，大哥何必掛懷，我還要去問詩呢！”

不自屈，方能不平！

劉濃笑道：“祖言，你亦是拔籌者……”

到要看看，你如何再解！

聲音很淡，偏冷！

世人抬目而視，絕美郎君袍擺隨風而漫，被日一映，麵作紅玉層綻。

陸舒窈去了，俏生生的立於高台的對側，朝著劈麵的郎君微微一個欠身萬福，軟聲道：“吳郡陸舒窈，見過劉郎君。”

劉濃灑然笑道：“妙在，妙不成儘之於言也！”

顧薈蔚見陸舒窈徐行淺行，目光一向相逐，心中極是佩服，暗道：陸家小娘子，果然名不虛傳，小巧剔透不滯於外物，致情致極也，難怪其詩不成以平常而論！

“妙哉！”

頭雁長鳴而過，徒留驚鴻若掠。鳴聲止，人落座。

言罷，他負手而立，嘴唇上揚。以莊言莊，以莊製莊，以“簡”引出劉濃的《無形論》，再行之格物，以無形而製無形。辯難有度，步步皆扣，不愧是久經清談辯難熏陶的人物。

陸始冷哼一聲，斥道：“莫要胡言亂語！我江東陸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