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蘭心蕙質[第1頁/共5頁]

鶴啼長空，自雲間而出，穿敗落日。正於此時，劉濃踏上亭樓，夕照注金一半一半，映得青冠泛輝、玉麵熟煙，直直撲入陸玩視線。

與此同時，一批青俊郎君自莊門處而來，相彙之時，紛繁上前見禮。陸玩含笑鼓勵1、二，待劉濃上前時，見其風儀過人、俊美非常，眼睛一亮，笑道：“華亭美鶴，好，甚好！”

劉濃心中微驚，不知這小女郎要乾嗎，不敢等閒接話，謹慎翼翼的靠近矮案，見畫墨公然剛凝，焦、濃、重、淡、輕，正在徐浸而變色，畫作則仿若活物。

陸納從速拍掌讚道。

劉濃撫掌讚道：“妙哉！”

“陸舒窈，見過劉郎君。”

“妙……”

頓一頓，隨後指向那濃濃的一團，說道：“嗯，這裡，何不再借勢勾出雲彩？”

陸舒窈像盛開的桃花，滿心皆是歡樂。自她在虎丘見他的第一眼，她便喜好上這隻華亭美鶴；當時的美鶴多不幸啊，受詰難與潭，折斷翅膀仍舊遨遊；她喜好他的詩，教人迷離而難忘；她喜好他的人，像隻一步三轉頭的小兔子；這隻兔子，教她夢中笑過、惱過，終究讓他停止回顧，真不輕易啊……

劉濃目光相投，心中一陣溫軟。如此斑斕的小女郎至心相待，若說不動心豈不作偽。自陸舒窈說出那句知他之心的話來，便已拿定了主張。江東陸氏與華亭劉氏相差甚大又如何？即便真是吹皺一池春水又如何？男兒發憤於四方，豈可連至心亦問不得！

“劉郎君，觀畫吧。”

“有子二人，悠遊未閒……”

小郎君亦跟著提示道：“阿姐，一諾值令媛！”

“嗯，不驕不燥，甚好！”

君歸院正廳。

……

陸玩極是對勁的點頭，心道：幼年得名、少年增輝，尚能如此謙遜實未幾見。遂笑道：“月前，汝使我得見衛巨山《四體書勢》，此情尚未謝過。嗯，我有一題，若汝能解，一併謝之，如何？”

陸舒窈忍不住的笑了，卻見阿父回過甚麵帶疑色，她悄悄輕吐蘭舌，突地指著亭外，淺聲呼道：“阿父，快看，好美的鶴……”

劉濃揖手道：“請陸侍中，示題！”

“嗯……”

陸納看著本身的小妹，眼睛轉了兩轉，仿若恍然大悟，朝著劉濃揖手笑道：“哦，對，剛纔有事擔擱，瞻簀莫怪，莫怪，畫作如何？”

陸舒窈回顧看向他，眼眶中淚珠滾出來，掛在長長的睫毛上，極是楚楚不幸，嚶嚶地問：“為何不然？畫已毀了，我本想……”

“格格……”

陸舒窈淡聲道：“如果大哥七哥自可觀得，可若將我的畫與不相乾的人看，不成！”說著，回身緩緩向室內而去，與劉濃擦身而過。

劉濃淡淡一笑，身子微微前傾，胸中早藏物以待，遂笑道：“小娘子之畫美不成言，然劉濃字醜不便行書，可否由小娘子代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