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東海一癡[第3頁/共4頁]

褚裒亦道：“然也，元子此人，不識為好！”

劉濃剛來丹陽便送走袁耽，一來一往，皆有些許感慨。

這時，有一人遞完薦書倉促而出，聞聲了他們的話，大聲回道。二人側首打量，隻見來人身材高瘦，視線極重，一眼看去，僅餘一條縫。

兩人齊齊一揖：“華亭劉濃，錢塘褚裒，見過這位郎君。”

三人於渡口道彆，一夜長談，袁耽舊意已改，為免惹人諦視，僅帶五百部曲渡江，其他兵甲則連續進入曆陽。劉濃記起一事，問道：“彥道、季野，可知蘇峻其人？”

褚裒追上來，奇道：“瞻簀，此人如此無禮，何故忍之？”

“唉！”

庾冰脫口道：“然也！”

褚裒瞅了瞅劉濃，此人是誰？若言其無禮，其神態卻頗是誠心，若言其瘋傻，其言語卻又極是捕人。

“哈哈……”

褚裒略作一思，放棄心中顧忌，朗聲道：“當不負此身，彥道先行。”

“哼！”褚裒一揮衣袖便欲辯駁。

咦……

圍觀人群鬨然大笑，曉得內幕者更是抱了雙臂，靜待好戲。

劉濃笑道：“季野休得諷刺，天下英才何其多也，劉濃豈敢妄自遮目。”

褚裒既來丹陽，劉濃便邀褚裒同住，倆從比心若照鏡，褚裒自是欣然應允。二人同往丹陽中正府，呈遞各自薦書，劉濃有薦書兩份，一為謝裒所書：江表獨秀豪傑，皮裡皆有春秋；一為顧君孝所書：上佳美材，當為橫梁之棟。倆人的家世早入中正府，不成變動，中正終究定品將依家世、名譽而決，而這薦書便是最好的名譽。

“非也……”

揚州士子定品，陸曄至丹陽，暫居郡府公署，一應八郡中正除丹陽中正外，皆居於其間。公署外，人來車往，絡繹不斷。凡是矜持有些身份的世家後輩，都會到此拜見本郡中正與大中正。至於大中正見與不見，那又另當彆論。二人來到公署，劉濃持帖拜見，果不其然，陸曄避而不見，而顧君孝也不在。

“這位郎君所言甚是，禮為何也，禮為節也，我持節而往，彼若不授，與我何乾。故而，無需再來！”嗡聲嗡氣的聲音再次在背後響起。

劉濃笑道：“共居日月下，千裡亦比鄰。”言罷，揮袖鑽入車中。褚裒聞言一愣，亦不知想到甚，麵上竟然一紅，摸著腰間繡著‘真石’二字的香囊，笑得傻乎乎的。

“啊……”

庾冰為之氣結，指著王懷祖說不出話來。

褚裒愁暢道：“本日一彆，不知再見何期。”

“彆過。”

倆人遞完薦書，褚裒邊走邊道：“瞻簀，此番丹陽定品，雖說是南北俱同，但依褚裒度之，王、謝、袁、蕭一定會來。”說著，看了看淡然淺笑的劉濃，又道：“即便來，若不以品而論，定是瞻簀奪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