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東海一癡[第2頁/共4頁]

褚裒略作一思，放棄心中顧忌，朗聲道：“當不負此身，彥道先行。”

庾冰為之氣結，指著王懷祖說不出話來。

潁川庾氏……

庾冰瞠目結舌，烏毛麈也揮不起來了，軟在懷中。

王述揉了揉眼睛，嘴角微微一裂，轉而在人群中尋覓劉濃與褚裒，目光轉了一圈也未見著二人。複又抬起衣袖，遮住刺目標陽光，從人群中走過，人群如水兩分，走到道口，隻見一截月衫閃現於柳叢中，繼爾聞聽一陣朗朗的笑聲遙遙傳來。

次日，豔陽高照。

倆人遞完薦書，褚裒邊走邊道：“瞻簀，此番丹陽定品，雖說是南北俱同，但依褚裒度之，王、謝、袁、蕭一定會來。”說著，看了看淡然淺笑的劉濃，又道：“即便來，若不以品而論，定是瞻簀奪魁。”

那人卻偏著頭看向石頭，看不清，走到石前蹲下來，恰見一隻螞蟻在石頭上爬來爬去，細細一陣沉吟，嘴裡喃喃有聲，繼爾昂首，極其當真隧道：“恐將如此。”

咦……

揚州士子定品，陸曄至丹陽，暫居郡府公署，一應八郡中正除丹陽中正外，皆居於其間。公署外，人來車往，絡繹不斷。凡是矜持有些身份的世家後輩，都會到此拜見本郡中正與大中正。至於大中正見與不見，那又另當彆論。二人來到公署，劉濃持帖拜見，果不其然，陸曄避而不見，而顧君孝也不在。

這時，有人揮著烏毛麈大步而來，行至近前，斜眼一瞅那人，裂嘴笑道：“東海一癡王述、王懷祖，果然癡乎？其父亡而不喪，反奔名於丹陽，癡乎？顛乎？懷祖乎，懷何也？”言罷，轉而向劉濃二人揖手道：“潁川庾冰，見過二位郎君。”收禮之時，再掂著腰，把劉濃細細打量，笑道：“常聞華亭美鶴擅辯、擅音，本日一見，公然風彩殊勝。”

那人神情驀地一愣，眨著眼睛似未回過神，很久，放下遮麵衣袖，欲拱手作揖，卻揖到一半而滯，愣愣隧道：“剛纔言蟻之寰宇，於蟻而言，石之大、廣，正若寰宇，兩位郎君，覺得然否？”

“不知。”

王述又道：“據吾所知，庾太守已亡故多年，君為何還在此地？君乃知禮之人，純孝之人，定當悲也，悲致極也，且來撞之。來，來來，君切莫迷惑，需得一撞而亡。”

庾冰脫口道：“然也！”

“哈哈……”

劉濃與褚裒對視一眼，劉濃揚了揚眉，褚裒攤了攤手，各自麵呈無法，漸漸回身，身後公然站著那人，猶自提著衣袖擋太陽，眼睛至今為止，仍未儘數展開。

“非也，天下英才何其多……”

這時，有一人遞完薦書倉促而出，聞聲了他們的話，大聲回道。二人側首打量，隻見來人身材高瘦，視線極重，一眼看去，僅餘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