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上元桂燈[第1頁/共4頁]

這時，車後傳來一陣鼎沸人聲，紀瞻一回顧，便見司馬紹挑簾而出，兩側被拒在門外的晉臣紛繁大揖見禮。下車，迎向司馬紹，正欲見禮，司馬紹卻幾個快步，一把扶住銀眉銀鬚的紀瞻，親和的笑道：“紀翁，何需施禮。”

紀瞻看也未看劉隗一眼，冷聲道：“時至上元，紀瞻尚需回府祭告天帝，兩位但且自便。”說著，回身便走，氣得劉隗在車轅上頓足不已，忿聲連連：“安敢如此，安敢如此……”

“刁尚書，紀瞻老矣！”紀瞻抱著湊，半半一拱。

車行於人海，紀瞻挑著邊簾，眺望遠方厚重的三重宮牆，那邊是晉室的皇宮，但見危簷如刀斬斧切，漫漫若煙水雲瑤。而守門的甲士，明甲灼刀，目光卻略顯散慢。紀瞻歎了口氣，現在之晉室便若這守門的甲衛，看似光鮮還是，實則已呈頹勢。

白袍如雪，青衫影卓。

紀瞻道：“尚未，正欲前去。”

劉隗冷聲道：“周伯仁斂聲隱入會稽，又與謝裒同至建康，想必他們早便運營已畢。之以是教紀瞻主事，不過是妝表門庭爾。”

刁協出自饒安刁氏，乃中等門閥家世，少好經籍、博聞強記，與周顗同為尚書左仆射。劉隗是彭城劉氏後輩，前次士族，現為鎮北將軍。

每逢誕辰之日，天帝便會駕馭九龍之車暢遊青冥，並隨便的向人間灑福賜祿。相傳，因九龍飛得太高，天帝又喜喝酒，故而常分不清東南西北，常常飛至深山野海一通亂灑。因而乎，勤奮仁慈的人們左思右想，終有一日，有人掛燈於簷。

紀瞻闊步將刁協、劉隗二人送至道口。

上元，正月十五；中元，七月十五；下元，十月十五。

劉氏有些難堪，更多的倒是歡樂，笑道：“幼時，虎頭便是這般的……”

“哦……”

眾婢紛繁投目那胖乎乎的小老虎，再與心中的小郎君一較，個個眨著眼睛，神采皆是不成思議。

“哐啷啷……”

自此，每趕上元節，家家戶戶必掛燈迎福。

紀瞻瞅了瞅門外的人群，問道：“何故？”

劉濃將案上的茶碗遞疇昔，笑道：“紀尚書可有言？”

“紀瞻雖老，然，禮不成廢！”紀瞻壓著司馬紹的手，正正一個重揖。

紀瞻喜水，莊院雖不大，卻傍著半潭明湖，青青籬笆被鏡湖一映，頓增多少水墨畫色。下人們正在院門口掛燈籠，見家主與客人連袂而出，有條不紊的避在一旁。近些日來，府中來往客人甚眾，皆是紫服玉冠之輩，下人們早已風俗。

羅環側身，不敢迎視夜拂。

司馬紹揚眉一笑，看了看擺佈人君，笑道：“紀翁且稍待。”言罷，大步邁向司徒府門。

“那，婢子再待會。”

劉隗看了看刁協，不覺得然的道：“不過軟刀割肉爾，若刀軟而膛硬，能夠探肉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