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求仁得仁[第3頁/共5頁]

悔則悔矣，卻亦不得不承認，此時的劉濃已然難以一舉製之。

車伕一疊連吼，節製著牛，險險地與樹身交叉而過。焉知車頭剛過，車軸之端卻撞上樹杆，“碰”的一聲巨響，車廂猛地一歪，側翻在地。

周劄掃了一眼姚姬，眼神討厭之極，隨後沉沉邁向室外，扔落一字：“死！”，身後二人聞言，神采暗淡若死，姚姬妖嬈不再，“呀！”地一聲慘呼，爛泥般塌匐在地，收支之氣似斷若絮。而周福雙手按地，肩頭顫抖不休，眼中則光芒幾吐，終是咬著牙幫，狠狠地捶地不言。闔家皆在吳興莊中，本身一人身故，尚可保得百口，若敢儘情妄為，天上地下另有那邊能夠藏身！

劉璠隨聲而應，將筆往紙上一扔，揮袖踏出室來，憑欄斜眺謝氏水莊方向，心道：周劄倉促而來，吃緊而去，周義卻未與他同歸，莫非早已拜彆？果然是淺積不過百年之族，皆是鼠須短視之輩，見勢略難，便惜身而退！視族人之辱若未見，徒惹人笑爾！如此之族，不亡，豈合天理！不過，劉氏子現下有謝裒與紀瞻作依，以我之力，若與其難堪，委實有些捉襟見肘……

將將行至中室，突聞異聲傳來，身子猛地一頓。

聞言，劉濃朝著亭外正陽之日深深一個揖手，對著周劄虛虛一拱，朗聲道：“是非自有曲直，公道安閒。苛吏與劉濃何乾？若言令酷，劉濃幾乎命喪於逆，此當為酷也！若言是非，便是天踏地陷，曲直安閒！今方與太守對席，如有不當之言，尚請太守莫怪！但是，劉濃赤子之心天日可辯，便是刀斧作林，亦是此言！太守為聽琴而至，劉濃鳴琴而示，還琴於歸。但在曲中求直也！”

車伕心下霍地一沉，顫抖著挑開簾，手腕卻猛地一緊，愣得幾瞬以後，大喜若狂：“家主，小人該死，小人該死！”

呼……

思及至地，眉頭緊皺，以手擊拳，低首盤桓。

“家主，家主！”車伕從地上掙紮而起，滿臉是血的奔向側翻的車廂，朝著車內連聲大喚。

稍後，周劄狼狽不堪的爬出來，高冠傾斜，額頭見血；揉著生疼的腰身，狠狠地盯了一眼車伕，冷聲道：“待歸家後，自討懲罰！”言罷，拂袖邁向後車。

侍從頓步於室外，朝內一探，輕聲道：“郎君，吳興周太守出城了！”

終究挑瞭然？周劄擇《采薇操》一曲，不過是以此指責劉濃以亂易暴！劉濃本不想與其囉嗦膠葛，但亦心知切不成粗心，如果周劄持著本日之言喧之於野，指不定便會使本身名譽大損，而這恰是世家對案相博時慣用之伎倆！先毀其名，再誅其族，便是如此！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