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回：長逝[第1頁/共4頁]

這話可謂字字誅心，不管跪著的謙哥兒還是琳姐兒，神采都驀地一變，忙地磕了頭，連道不敢。

父親笑著看了她和孃親一眼，又道：“岑先生留給你們，記著我的話，等京中事了，你們母女就回宣城，謙哥兒帶著他媳婦直接去鬆林鎮，在宣城凡事能夠去找盧適，若趕上大事難事，能夠派人到京中找史修。”

父親緊握著她手，瞧著她滿臉的凝重，說話的語氣中多了幾分無法，“丫頭如何和你娘一樣。前些日子，我就和你說了，不必悲悲慼慼，哭哭啼啼，人生百年，終有一遭。不過或早或遲，為父這輩子也不枉來人間走一遭，功業申明。上對得起陸家先祖，下對得起天下百姓，中足以安撫平生，為父平生無愧於心，雖不至於萬事美滿。但也已經心對勁足。”

程夫人聽了這話，非常受用，“好，那你好好守在這兒，不準那些庸醫靠近，我等會兒就過來。”

已不再有那份慈愛與溫熱。

她該推測纔是。

昨夜裡，臨走時，父親還叮囑過她一句，“讓她記著他的話。”

陸辰兒強忍住心頭翻滾的情感，喚了聲父親，倒是頭一低，伏趴在床榻邊。

“孃親，是我。”陸辰兒進了帷幔，瞧著孃親坐在床榻上，正把父親摟在懷裡，約莫是聽到她的聲音，孃親抬開端，見是陸辰兒，眼中的亮起了希翼，“姐兒，你可算是來，昨日，你父親還說，讓你今兒早些來看他，他一貫說話算話，等會兒就會醒來了，我們不消理睬那些庸醫的話，他們滿是在胡說八道。”說著，還招手讓陸辰兒疇昔。

不知過了好久，卻聽孃親開了口，“姐兒，夜深了，你回漪蘭堂吧，你父親累了一天，也該早些安息了。”

寂寂中，有低泣聲從屋子裡斷續傳出，又有喁喁私語聲，“你當年說過……顧著我一輩子，真要到了那一日，你也得比我晚一步……。”

陸辰兒聽到父親如許話，開口喚了聲父親，卻又不曉得該說甚麼纔好，乾脆就趴在床榻上，俄然瞧見後背一暖，轉頭，瞧見孃親已經在床榻邊坐了下，坐在她中間，正撫著她後背。

“女兒在這守著父親，孃親先去換身衣裳吧，父親這會子約莫不會醒來，你先去吃點東西。”

“我不要，徹夜我就留在這裡陪著孃親和父親。”

孃親悄悄拍了拍她的肩頭，語帶滯噎，“你父親這會子精力還不錯，出來吧。”

陸辰兒徐行疇昔，瞧著孃親神情的癡狂，瞧著父親緊緊閉上的眼眼，渾身的顫栗如何按捺，都按捺不住，上前，趴在床榻邊上，伸了伸手，伸到一半，倒是停止住了，膽怯地不敢再往前伸一寸。

陸辰兒身側的兩手緊握成拳，闔上眼，再展開眼，徐行向裡走去，才翻開帷幔，就聽到孃親的痛斥聲，“你們這些混帳東西，都給我滾出去，誰也不準出去，旋之冇事，現在還早，他等會兒就會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