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回：長逝[第3頁/共4頁]

又見父親騰出了一隻手。摩挲著陸辰兒的頭頂，臉上掛著一抹笑意，“丫頭，你該替為父歡暢纔是，以是不要太悲傷了，你那動不動就哭的脾氣也得改一改。”

謙哥兒和琳姐兒聽了，忙地起家往外走去。

進了帷幔，隻瞧著父親坐在床頭，倚靠著大迎枕，神情溫馨。一見她，歡樂地伸出了兩隻手，陸辰兒忙地上前握住父親的手。喚了聲父親，就在床榻邊蹲了下來。

不知過了好久，卻聽孃親開了口，“姐兒，夜深了，你回漪蘭堂吧，你父親累了一天，也該早些安息了。”

燭火騰躍，漏壺水滴，可貴的安好，可貴的溫馨，陸辰兒唯願這一刻，就此打住，就不會有生人死彆……

好久，盯著一動不動的父親。

先是幾位尚書，再是父親的弟子故舊，再厥後，就是府裡的幕僚及管事。

直至亥初，上院的人才少了起來，待謙哥兒和琳姐兒倆人拜彆後，就再也冇有人出去了。

陸辰兒快速睜大眼望向雲錦，心頭大慟，猛地後退幾步，手觸到打扮台上的簪子，鋒利地刺進手心。

雲錦和玉翠應當就在簾外，但願她們能見機共同。

這段話說得很順暢，都未曾停頓。

早晨來府裡探病的人很多，都由謙哥兒在前院接待。

已不再有那份慈愛與溫熱。

她該推測纔是。

也隻因這一天，昨日她畢竟又回漪蘭堂。

屋子裡丫環來往穿越，看坐看茶，四個大夫和三個太醫，都守在內裡的廊廡下，大夫和太醫說了，就是這兩天了。

陸辰兒神情板滯地坐在外間的炕沿邊上，看著人進收支出。

轉頭就對跪著的謙哥兒和琳姐兒道：“你們倆先出去。”

這話可謂字字誅心，不管跪著的謙哥兒還是琳姐兒，神采都驀地一變，忙地磕了頭，連道不敢。

父親緊握著她手，瞧著她滿臉的凝重，說話的語氣中多了幾分無法，“丫頭如何和你娘一樣。前些日子，我就和你說了，不必悲悲慼慼，哭哭啼啼，人生百年，終有一遭。不過或早或遲，為父這輩子也不枉來人間走一遭，功業申明。上對得起陸家先祖，下對得起天下百姓，中足以安撫平生，為父平生無愧於心，雖不至於萬事美滿。但也已經心對勁足。”

心似被挖空了普通。

陸辰兒身側的兩手緊握成拳，闔上眼，再展開眼，徐行向裡走去，才翻開帷幔，就聽到孃親的痛斥聲，“你們這些混帳東西，都給我滾出去，誰也不準出去，旋之冇事，現在還早，他等會兒就會醒過來。”

瞧著孃親竟然出了屋子，聽進了她的話，陸辰兒直覺，孃親這必是入了癡魔了。

次日淩晨，陸辰兒展開眼，見到內裡天已矇矇亮，蹬地一下，就從床榻上起了身，下了地，喚了雲錦玉翠，急道：“我梳洗完就去上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