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放鷹台(2)[第3頁/共5頁]

昭陽嗬嗬一笑道：“屈子才調遠勝老夫，老夫如本年事已高，隻待歸老，大王倚重屈子，新政一事屈子固然施為，我是冇有定見的。但……”

屈原感喟道：“這是我們楚國汗青上最大的災害之一，以是我要你們來這裡好都雅著，以史為鑒，製止將來的禍亂。”

見羋月低頭不語，屈原俄然心中升起一個動機來，又問：“公主，若一座宮殿當中，年久失修，棟梁俱朽，當如何？”

屈原俄然道：“那大王呢，大王的存在又算得了甚麼？”

屈原道：“公主，你想說甚麼儘管說吧。”

屈原抿了抿嘴，固然剛飲了一盞水，但仍然感受有些口乾。他固然年紀已經不輕，但在這類老政客眼中，他在政治上仍然稚嫩如一個新手。

屈原字平，他在昭陽麵前，自是以此謙稱。熟諳昭陽的人會曉得，他前麵的話隻是一個收場，隻要在這一聲“但……”以後，纔是正題。

屈原點頭道：“事情的顛末大抵如此，不過有些內幕，你們一定清楚。當日平王殺伍奢，並不但僅為了對於太子建，而是自晉國權力落入大族以後，我大楚曆代君王，都對權臣非常猜忌。平王固然父納子媳禮法有虧，但伍氏、伯氏等久掌兵權，早在君王肅除之列，隻是冇想到吳國虎視眈眈，收納了伍奢之子伍子胥、伯郤宛之子伯嚭等人帶路，乃至於楚國蒙難，郢都遭劫，生靈塗炭……”

屈原沉默，曉得剋日來他推新變法，拿了幾個貪腐無能、廢弛國政的公族後輩試法，必是有人告到了昭陽麵前，腦海中俄然升起羋月說的“被換掉的棟梁必然會不高興的”之言，心中暗歎，隻換幾個無關大局的人，便是這般，異日變法當真推行到權臣能員的頭上來，隻怕更是不堪假想。他口中卻對昭陽道：“如果朝臣貪腐無能，廢弛國度呢，莫非也要坐視不管嗎？”

屈原長歎：“隻是若將棟梁俱換，恐改換棟梁之時，宮殿不能支撐而傾圮。”

昭陽拿著一瓣橘子樂嗬嗬吃著道：“屈子，來嚐嚐，這是南邊剛送到的橘子，這讓我想起你寫的《橘頌》來了……”說著拍打著膝蓋輕聲吟哦道：“‘青黃雜糅，文章爛兮。精色內白，類任道兮。’橘子此物，先酸後甜，內有實而外有華，堪比君子之德！”

但是，他畢竟老了。

是以，在他的默許下，新王和屈原，在一步步地鞭策著變法的停止。

黃歇道：“你在想甚麼？”

而羋月的這番話，卻似是一針見血，戳中楚國君權旁落的關鍵。君王若無聲望，則必當權力失落，而權力失落隻能夠靠君王本身的成績而奪回，不然的話，也不過是換了一個權臣罷了。而權臣失位，亦會有猖獗的抨擊，之前他隻以為變法是“理所該當”，而現在，這份“理所該當”之間，又多了幾分不肯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