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輪渡客[第1頁/共2頁]

搭輪渡的確是太便利了，隻需一抬腿，就乘風破浪到對岸，彷彿不過是公交班車再延一站罷了。哪象騎車，再簡樸也得有身材均衡的“一技之長”。

兒時頭一回和大人上鼓浪嶼，就對輪渡存下銘心刻骨的感受。記得從浮動船埠踏向起伏不定的輪船，頓感驚心動魄。我發汗的小手死死抓住大人刻薄的手掌，大人也把我緊緊拽住。我成了隻皮箱，被提上船。

小小的我既怕死又野性，當穩穩落入狹小的船艙後，便決然甩開大人的手，在如林的褲腿間鑽來鑽去。濃烈的柴油嗆得我非常過癮，船馬達震耳欲聾的呼嘯極似電影中轟炸機爬升時的喧嘩，令“好戰”的我倍覺刺激。

傳聞輪渡是公交體係的先進單位，我並無甚麼特彆的感受，或許是享用便利慣了，習覺得常。倒是很多年前曾偶睹的一樁小事，令我打動到現在：那天一旅客踏歌登船，樂極間一鞋竟落入水中。說來奇特，落鞋的浮水機能特好，一如航模逆流漂行。此君一腳鞋一腳襪“金雞獨立”，眼巴巴傷感地送彆“愛鞋”。輪渡人聞之，急發一船追訪。輪船追“鞋船”，二者大小之差異，一時成鴛江嘉話。我打動之餘，靜思半晌：輪渡獨家運營，是不愁嫁的“天子女”。可她恰好樂在淺顯上顯健力，春去秋來把搭客當親朋，確是有種固執的精力。為此我發起把鼓浪嶼輪渡廣場那株巨傘似的常青木稱為“迎客樹”，視其為輪渡的精力寫照，不知有目共睹的廈鼓常客們意下如何？

輪渡人看在眼裡急在心上，傳聞多年來一向尋覓著翻開霧鎖的金鑰匙，為霧航的電子導航設施幾經儘力，詭計衝破“千年渡船霧難行”的瓶頸，不知眼下停頓如何，市民和旅客翹首以盼！

厥後，當我尚未完整長大時，就被上山下鄉的狂潮一浪捲到了閩西。有回在武平縣城關汽車站，瞥見一列燒燬的破輪胎，流落的我竟癡情地凝睇很久，一股好親熱的感受油但是升：它莫不是輪渡船埠那列玄色的護輪！多少回潮漲潮落，隻要船體一偎依在它的懷裡，人身一顫，心湖便溢位溫馨的暖流――“到家了”！

即使家不在鼓浪嶼的廈門市民，對輪渡也是“低頭不見昂首見”。不久前，老友B君買了一部雄赳赳亮閃閃的“藍鳥”。他神情實足地對我公佈“買後感”：“今後隻要不出閩南，本人就毫不再與大眾交通東西產生乾係！”不料話音落下三天，他便紅著臉與我同站在輪渡寬廣乾淨的艙廳裡，陪一名老外去登目光岩。我逗他：“可惜藍鳥身無雙fei翼，萬路可行，一水難渡。”老外一旁不解，發問。本人好話不說第二遍，轉用英語答：“登目光岩千百步，登上輪渡第一步。”洋賓曰“OK!”

常客中有位L的文友，具鼓浪嶼“土著”之特性――不會騎車開車哪怕是最最老土的自行車，我與其打“嘴仗”，總好拿此當矛，諒他善乘輪渡，卻有力引覺得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