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木棉花[第1頁/共2頁]

“燃燒”以後的花球從樹上主動墜落，留在枝乾上的是一枚枚橢圓形的棉桃，型同橄欖，當然比橄欖大很多。“橄欖”很快就發育成飛艇狀，一艘艘方向各彆懸浮於枝椏高低，兒時的我們曉得木棉絮作的枕頭特彆好睡，且反正不會變形，惹得奸刁的小火伴們拿彈弓瞄射，雋譽曰“打美國飛機”，弓法好的，將其擊落一二，落地時“機身”碎成幾個暗青色的瓣片，其中滾出濕漉漉的帶著黑籽的絮團，嗨，“機肉”還冇熟……

夏天又來了，爆仗無聲，木棉絮開端悄悄飄飛，驅逐它的竟然是廈門市民的抱怨聲聲，木棉花，不幸的花，大喜大悲令人歎，一落千丈啊，現在連自生自滅的過程都難覺得繼了，一個“戴花要戴大紅花”的期間漸行漸遠……

我對木棉花情有獨鐘，並非完整始於詩歌散文或榜樣戲，我上的小學在南普陀邊上，寺廟前曾有過兩棵巨大無朋的木棉樹，至今總聳峙在腦海裡，揮之難去，這輩子見過最高最大的樹恐怕莫過於它倆了。那粗圓的樹身大如群眾大會堂的圓柱，且長了青苔，令技藝再好的爬樹冠軍也隻能在樹下乾瞪眼。安閒的喜鵲在樹上搭窩下蛋，奪目極了，卻安然無恙。木棉樹是先花後葉的，常常初春，光禿禿的枝乾上就冒出一球又一球的花蕾，抬頭望去，那條條花枝活象是小朋友用灰蠟筆在湛藍色的紙張上猖獗塗出的臘梅，枝粗蕾大張揚得變了形，但也顯得非常豪宕，陳規墨守的成年人很難有如許的手筆。能夠是水分足，粗枝上的花蕾大得極快，玻璃彈子大小轉眼就變成檯球普通，隨後肥闊的花瓣就劈裡啪啦火舌似地四下吐出，構成一樹“烈焰燒空”的亮麗。墨客郭小川在《廈家聲韻》中曾有“鳳凰花如朝霞一片，木棉花如宮燈萬盞”的抒懷，可見廈門木棉花的給他留下多麼深切的印象。木棉花豈止都雅，入藥有去濕止痢之功，花瓣、花萼、花絲各有花樣。但它幾近冇有甚麼香味，驗應了官方“紅花不香，香花不紅”的俗論。身為花，身為一朵朵大大咧咧的大紅花，不能不是一個遺憾。

木棉絮是木棉花必定的閉幕，想當年那木棉花紅彤彤，被稱為“紅棉花”……往昔的紅棉花不但有經濟影響，更有政治聲望：它與杜鵑花（映山紅）、梅花（更多的是紅梅）、山丹丹、金達萊可歌可泣地盛開在很多散文和詩歌裡，成為不應期間分歧地點的反動英烈絢麗的化身。我虔誠地瀏覽了這些筆墨，並以靈動的心扉接管它們鮮紅的燃燒，赤色的豪傑花喲滾燙過幾代人的情懷！但是無庸諱言，一旦新鮮的文學意象被駕輕就熟地幾次鋪陳，框定成硬邦邦的形式時，魅力之花趨勢凋萎，由此坐失一批愛花的老者不說，也難以打動更多的新人，這便是藝術創作多情和無情的辨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