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堅持[第1頁/共4頁]

陳氏凝睇著錦瀾纖瘦的身子，抿著唇一言不發，一旁的吳嬤嬤發明，她的神采越來越沉。

立夏低頭含胸，“回老祖宗的話，在屋裡候著。”

《拜月亭記》一共四折一契，剛唱到第一折末，一名梳著雙環髻的小丫環倉促跑進點翠堂，卻不敢靠近，隻站在最外邊墊著腳張望，臉上儘是的孔殷。

世民氣裡都猜想，陳氏八成是吃壞了肚子要上淨房，唯有北靜王妃的嘴角翹起一絲如有似無的含笑。

“起來吧。”陳氏麵無神采的看著立夏，“人呢？”

祝嬤嬤護主心切，不敢將錦瀾一人留在屋裡，當即就給陳氏磕了個頭，紅著眼圈哽聲道：“請長公主恕罪，求您讓奴婢留下來吧，女人年紀還小，有些事怕是說不清，奴婢在一旁候著，需求時也能分辯一二，毫不會擾了長公主和女人。”

半月齋不大，是一處避暑的抱夏改建而成的書房，原是當年陳氏下嫁的駙馬，葉家的太老爺親手安插而成。齋中藏書雖不破萬卻也極多，有很多還是孤本遺珍。不過，打從駙馬爺仙去，半月齋也就空了下來，常日裡除了打掃的丫環婆子外，也就陳氏偶爾來坐上一小會兒。

“老祖宗，讓祝嬤嬤留下吧。”錦瀾垂下眼瞼，看似恭敬的屈了屈膝，可認誰都聽得出，她語氣裡的對峙。

吳嬤嬤見陳氏竟在這當口走神，忙端起茶盅，輕聲道：“主子，方纔席間怕是膩了食，這是新沏的瓜片，您解解膩。”

自從進了汝南侯府，不管老祖宗出甚麼招，她都采納迂迴遁藏，向來未曾正麵比武，可此時現在，已經容不得她退後半步。

陳氏冇想到錦瀾會這般直白的開口，本來還端著一絲慈愛的眼色完整沉了下來。

陳氏出了點翠堂，沿著抄手遊廊一起向東，卻並未回長命堂，而是去了與長命堂相隔不遠的半月齋。

吳嬤嬤臉上突然一變，揮手打發了小丫環，然後倉猝折回陳氏身邊，俯身在她耳邊低聲數語。

立夏一向在門前候著，瞥見陳氏由吳嬤嬤攙著從抄手遊廊處拐出去，從速迎了上去，“給老祖宗存候。”

可這些，老祖宗卻隻字未提，若非祝嬤嬤的呈現，隻怕等她曉得時，統統早已經晚矣。

陳氏麵沉如水，她冷冷的看了眼祝嬤嬤，沉聲道：“祝嬤嬤，你先出去，我有話同瀾丫頭說。”

點翠堂一早就清算安妥，擺開十來張紅木雕花長案，上頭工緻的擺著幾碟少見的鮮果、精美的糕點，擺佈還各置著一尊碧玉牡丹香爐，裡頭燃著清爽怡然的沐寧香。

似水經年，父皇和母妃早已仙去，即便是皇兄和駙馬也......

既然老祖宗以慈愛為名，那麼她便償還行孝之道。

錦瀾呼吸驀地一窒，胸口似炸開了般，仇恨如同潮流，刹時泯冇了她僅存的明智，她顫著聲，抬眼對上老祖宗的目光，神采斷交，一字一句的說道：“老祖宗，我要回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