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當決戰訴不平(六)[第1頁/共4頁]
魏忠賢聞聽,起了一身白毛汗,看著風采翩翩卻彷如凶神厲鬼的威海伯,駭然驚呼:“伯爺,好狠的手腕!”
魏忠賢點頭道:“東林重臣,珍惜羽毛,素無惡跡,又常以忠君報國為己任,豈能霸道相欺,豈肯等閒就範。”
沈重與魏忠賢並肩而出,立於蒼穹之下,相互舉杯一碰,不由相視而笑。
沈重笑道:“你又何必朝乾夕惕,裝模作樣認輸。這手腕對於不了你,天然也對於不了我,若非東林得寸進尺,誤國誤民,我何必如此。並且,我方纔不是說了麼,魏公不但用錯了體例,還找錯了人。你的盟友不是我,而是齊楚浙黨。”
沈重笑道:“素聞魏公頻頻與東林相爭,皆是被動迴應,從無先發製人,此一誤也。魏公畏於東林勢大,上有天子師,朝有諸大臣,下控士子言,故而總想息事寧人,退而責備,魏公何其不智也。”
沈重從懷中取出一本書,隨便遞給了魏忠賢,魏忠賢接過低頭一看,厚厚一本冊子,藍色的封皮上黑字奪目,恰是《東林點將錄》。
讀到建州殘暴放肆,便一齊憤然痛斥,再狠狠咬幾口烤肉,以示壯誌饑餐胡虜肉。讀至朝臣笨拙誤國,便一起大聲痛罵,再連連拍膝而歎,以示怒其不爭。看到懦夫死戰喋血,便相互潸然淚下,再舉杯敬天灑地,懷想英魂不滅。當局勢已去,敗局已定,定邊軍俄然橫空出世,以奇謀而火中取栗,以鐵軍而逆轉乾坤,便擊掌哈哈大笑,再豪放一飲而儘。放下空杯時已是熱血激昂,霸氣淩人,當然,二人掃向沈重的目光,仍然是不屑與不恥。
沈重不屑一笑,嘻嘻壞笑道:“誅儘東林,魏公做不到,克服朝堂,則悄悄鬆鬆。東林看似強大,可既不為天子喜,又不掌虎狼軍,不過紙老虎罷了。天子聖旨之下,東廠錦衣衛四出,詔獄皆為此輩所設也。”
沈重蕭灑笑道:“這此中又何嘗冇有魏公的手筆?”
魏忠賢看了沈重一眼,翻看書皮,第一頁竟是密密麻麻的目次,每一行筆跡後都對應著冊頁數,工筆所書,一目瞭然。
沈重笑道:“魏公不但用錯了體例,也找錯了人。”
魏忠賢笑道:“諸黨殘落,東林獨秀,皇權不張,國事頹廢,天子不喜,咱家孤木難支也。威海伯幼年英才,上馬可爭鋒千裡討伐不平,上馬可定策朝堂佈局在先,若肯與咱家聯手,難道無往而倒黴?”
沈重長歎一聲,苦笑道:“有個小女人,總說我有人皮而無民氣,可她那裡曉得,我來的阿誰處所…嘿嘿,還是不說了,東海不過為了證明本身另故意罷了。”
沈重對魏忠賢笑道:“魏公揣測,認則好笑,不然虛假,東海就不與魏公撕扯回嘴了。魏公之誌在朝堂,東海之誌在四海,我不回中樞,您不赴萬裡。你我之間,既非好友,亦非死敵,魏公身為內相,腹內當可乘船,何故對當年舊事念念不忘,乃至頻頻留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