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自當決戰訴不平（一）[第1頁/共5頁]

葉向高不悅道：“非是聖旨，乃是中旨。”

吳芳晴嘲笑道：“那裡是罵慘了，我看是罵到大兄的把柄了。想想人家沈東海，十四歲著書言兵，十五歲交戰遼東，四十七年攻建州守遼陽，四十八年戰遼南征遼瀋，縱橫千裡、金戈鐵馬，百戰百勝，功在社稷。此次遼西危急，又是人家決然北上，揮雄師勁旅，戰大淩河，光複遼瀋。挽救斯民，退十萬狼兵。乃至奴酋損名將折勁旅，丟要地喪子民，十萬鐵騎赫赫。竟不敢一兵南下，唯望山海興歎而回。比起沈東海，大兄不自量力，以戰策談其兵，以謊言侮其名。何其好笑也？”

溫子怡領著兩個孩子，與吳夫人同車而行，吳世忠、吳世貞仍然帶著兩家下人，騎著騾馬戍衛擺佈，而吳家三姐妹則湊到一起，嘰嘰喳喳說個不斷。

葉向高點頭苦笑道：“但是威海伯亦有天子中旨。三司數次質詢，威海伯卻以皇命在身，欽命安閒赴京為由，拒不接管會審啊。”

吳芳晴笑道：“一顆人頭就嚇得大兄滿地亂滾，而人家沈東海，年方十七，竟然手持人頭嘿然嘲笑。若非浴血廝殺，若非屍山血海，豈能如此？我就憑此點，就信他的定邊軍乃是鐵血強軍！”

半晌工夫，吳夫人對溫子怡問道：“定邊軍在此，想來東海必在，mm可要前去相會？”

葉向高笑道：“豈敢叮嚀魏公公？隻是天子有旨，令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會審遼東事件，現在熊廷弼、王化貞皆已入獄，唯有威海伯遲遲不入城接管會審，老夫身為首輔，天然要問問聖意。”

吳芳華驚詫道：“這又是甚麼事理？”

凝立好久，朱由檢俄然說道：“這麼說，朝臣對沈重的彈劾，皆是偽言攻奸了？”

魏忠賢點頭笑道：“對首輔來講，能夠是中旨，但對咱家來講，那就是聖旨。便是聖旨，則不成違之。”

吳芳晴嘲笑道：“遼東的天都快塌了，聖學大道能夠濟急麼？東晉有聞雞起舞的祖逖，南宋有采石磯觀兵的虞允文，皆是文人蔘軍報國的典範。為何你那些慷慨激昂之士，竟不肯挺身而出以師法先賢？哪怕隻要十個，乃至隻要一個也好，可惜唯有沈東海，唯有定邊軍！”

吳芳晴、吳芳華聽得一愣，趕緊翻開車簾向外張望，遠遠便看到火線熙熙攘攘，忙繁忙碌，而定邊軍的戰旗正頂風飛舞。

吳芳華一愣，當即反擊道：“人家是苦讀聖學。研討大道，為得是今後承天以革舊弊，治世以濟天下！”

曹化淳倉猝答道：“若論及其他，奴婢不敢妄言，若隻談此次遼西會戰，奴婢敢以人頭包管。”

曹化淳點頭笑道：“經撫反麵，熊廷弼已然被王化貞架空了。王化貞手握十四萬雄師，熊經略麾下隻要六千餘川浙軍，唯有駐守右屯儘人事聽天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