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急奏[第2頁/共3頁]

順天府尹周至誠到差不敷半載，突遭此變，焦頭爛額之際不敢妄下定奪，騎了快馬奔赴宮中要求麵聖。

四月十六日，通州逃疫災黎湧自城下，要求入城，短短一日，已近萬人。

……

崇禎知貳心中所想，說道：“有甚麼事便說罷。懲逆將軍是朕的貼身侍衛，朕向來不避他。張揚你也見過了，他現在在禦書房為朕讚畫國事，朕不日便要明詔天下，軍國要務也不消躲避了。”

他麵朝了崇禎行了三拜九叩之禮，山呼了萬歲。崇禎淡淡說了句“賜座”，他便在東麵一張凳子上斜欠了身子坐了。

十八日晨，城外斷糧，百姓群情激奮，呼喊謾罵之聲漸盛，燃燒屍身之煙塵四起，石塊磚頭雨點般飛至城頭，大有破城之誌。

周至誠躊躇了一下，俄然跪在地上說道：“皇上！城外災黎皆是倉促出逃，僅攜一日口糧，昨日便已斷糧。昨夜又起大風，臣心中無窮擔憂，今晨登城，已見殘弱之人凍斃屍首。臣身為處所父母，見此人間悲劇，有力施救，心中之哀思，無以複加……”

崇禎道：“你做得對！城門是千萬不能開的。都城乃邦本，三部六院皆在此處，一旦遭疫，國將不國。”

周至誠打動得雙目泛紅，以首叩隧道：“皇上知遇之恩，臣粉身碎骨不敷以報萬一！臣於四日前已戒嚴了都城九門，自十五日至今，京畿各縣逃疫百姓分抵城下，臣不敢妄開城門，特來向皇上請旨。”

崇禎又點頭道：“你是朕禦批的順天府尹，朕信得過你，纔將這國之重地交於你統領，你定要謹防死守，不叫疫情流入京師。”

申時，災黎所攜糧食所剩無幾，入城之聲複興，數萬災黎跪於城下，請開城門。

周至誠見皇上竟然記得本身的落第年事，心中大為打動，衝動得髯毛都在顫栗，又跪了下來，顫抖著聲音說道：“臣是，皇上好記性。”

十七日，昌平、順義災黎也至，數萬之眾聚於城下。

崇禎麵色立變，西北之匪情已讓人焦頭爛額，現在北都城外又稀有萬人聚在一處，如果順勢立起了反旗，豈不是更加腐敗了。想到此處，崇禎謔然站起，朝賈德明擺了擺手，表示他停息發功，雙眼盯著周至誠正色問道：“百姓可有嘯聚之舉？”

十八日中午，朝陽門兵卒叛變，裹挾了駐戍守備劉某，試圖開門。參將劉洪恩率五虎帳將士彈壓，斬三十八人，複安定。

四月十二日，昌平急奏：上天降災，瘟疫風行，自三月至今，感染至盛。有一二日亡者，有朝染夕亡者，日每不下數百人，甚有百口全亡不留一人者，排門逐戶，無一保全。

過了一會兒，周至誠出去了，他是個五十多歲的乾癟老頭，斑白頭髮，三角眼睛，頜下幾根稀少的髯毛已結成一團，想是這幾日疫情告急，冇空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