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官場的黑暗[第1頁/共3頁]

他趕緊抓住艾應甲的手臂，哭著要求道：“艾老救我，這些年我雖是米脂縣的父母官，但事無大小，都念著艾家的好處，不說出關商貿，幫忙交割田產，就是艾家二少爺多次被人狀告，我也經心壓下，向來冇有出過不對啊。”

艾應甲憤怒的盯著宴子賓，踱步半晌沉聲道：“六千石糧食，老朽能夠拿出來。”

“老朽並非一毛不拔，隻是宴知縣口口聲聲為了哀鴻前來求糧，這等藉口彆人或許信得，說與老朽聽，莫非是真覺得老朽老眼昏花了不成？”艾應甲沉聲道。

宴子賓趕緊道：“此人莫非是艾老的舊瞭解？”

“那好，本官歸去就補上勾票，說人死在了牢裡。至於這個李毅，如何懲辦，艾老隨便。”

宴子賓趕緊擺擺手道：“本官可當不來清官。這世上，越清的官，越冇有好了局；反而像宴某這類官，太多太多，宴某鄙人，還是適應渾濁的局勢，做個有點小權，再謀點小財的官，這世道啊，已經救不返來嘍。”

此時艾家廳堂內，一個身穿員外服，瘦高長臉的老者正端坐在主位上，品著茶水。

“戔戔一個莊戶，投入後院死牢就是了。”

宴子賓哭喪著臉道：“現在西北民亂越演越烈，朝廷非常存眷。眼下高迎祥、王嘉胤等賊寇堆積在府穀縣一帶反叛，朝廷雄師雲集，米脂縣靠近府穀縣，被定為軍糧運轉之所。督糧道參政洪承疇不日就將達到米脂縣，但是府庫賬上的六千石糧食，實際上隻要八百石，還大多是發黴變質的舊糧。如果被洪承疇查出來，本官怕是要被下獄問罪了。”

恰是靠著連續數代為官，艾家一躍成為米脂縣最大的官紳朱門，米脂縣官吏任選，賦稅商貿，都要看艾家神采才氣實施。

擅自設置監獄本來是犯法的，但宴子賓毫不在乎，反而幫其諱飾。

艾應甲大怒道：“你竟然派人探我家根底，宴子賓，你想乾甚麼？”

“猖獗。”宴子賓一拍桌子，怒聲道：“戔戔賤民，本官派人抓捕，竟然還敢還價還價？你們是死人嗎？就任由他這般妄為。”

“宴知縣過譽了，老朽花甲之年，隻想安度暮年，現在在莊外施粥救民已經是極限，何德何能救得了全縣百姓的性命？”

“艾家乃是米脂縣第一大師，米糧堆積如山，隻要拿出一點點，本官這點難處，轉眼就能處理。艾老何必自謙啊。”

宴子賓神情一頓，嘲笑道：“本官講錯了。艾老莫要起火啊。”

一名腳著雲靴，著七品青袍官服的四十餘歲的官員坐在一邊，神情煩躁，不時的瞥一眼中間的艾應甲，眼眸中有一絲不滿。

張居正變法後，朝廷實施考成法，京官每六年京察一次，處所官每三年一次大計。來歲正逢大計，當今聖上扳倒了閹黨，宦海迎來了洗牌，宴子賓就想去富碩的東南任官，好好撈上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