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難堪[第1頁/共3頁]

她迷惑地跟著婢女走著，順著曲盤曲折的迴廊一起走著，穿過穿堂，轉過假山花苑，徑直到了府中那一片碧波粼粼的芙蕖池旁。

與長安彆的貴府分歧，驃騎大將軍府分作了東西兩府，顧明月帶著婢女出了西府側門，踏著廊橋一步步往隔著市坊相望的東府走來。她抬著頭望著不遠處的東府府邸，明顯是天涯之遙，但是東府高大華麗的亭台樓閣倒是與西府大為分歧，遠遠可見的龍紋瓦當也讓人一看便知，這是座皇家府邸。這也是東府與西府的分歧，這座府邸實在不能算是驃騎大將軍府，它是宣陽大長公主府。

來的是顧明珠身邊貼身婢女阿碧，她笑著道：“二孃子如何得閒過來了，娘子在花亭裡歇涼呢，待婢出來通傳一聲。”

“大姐姐。”顧明月輕柔地拜下去，恭恭敬敬給顧明珠施禮。

她但是看過，那些衣裙都是照著顧明珠昔日的愛好籌辦的，都是上好的蜀錦料子，款式也是最時髦的，挑不出半點錯來。

她信手拈了些盛放在水晶盤裡的魚食，撒在花亭旁的池中，引來很多錦鯉擠擠攘攘爭搶魚食，看著魚兒遊來遊去，道：“難不成月娘是想讓彆人覺著是我要難堪玉娘？”她眉間微微挑，望著顧明月的目光裡帶著點調侃和打量。

顧明珠抬起眉眼，看著走遠了的顧明月，聲音清冽：“她的確是來賠不是的，趁便也是來看看我。”說完這一句以後，她就冇有再開口了，隻是在興趣勃勃喂著錦鯉，全然冇有在乎先前西府裡鬨得那一出，和方纔過來的顧明月。

顧明月水汪汪的杏眼望向碧波池上那座六角小亭，亭中四下懸著輕浮的香紗帷幔，正跟著池風悄悄飄零，模糊可見亭中擺了張胡床，有人躺在胡床上小憩著，不消說，天然就是大娘子顧明珠。

顧明月一時麵紅耳赤，僵在那邊不知該如何是好，她自小便是脾氣馴良之人，與人相處從未有碰到如許的尷尬，一時進不得退不得，隻好忍著委曲噙著淚向顧明珠屈了屈膝施禮：“那，那我先退下了。”跟著阿碧出了花亭去了。

她有些摸不著腦筋了，明顯大姐顧明珠身子安然無恙，方纔在西府裡也是見她神采自如，如何會俄然推了宮中教引女史的教誨，反倒是在這裡乘涼小憩，一副安閒的模樣，要曉得後日可就是天後孃孃的曲江宴了，就是她與顧明玉都格外上心，悄悄在院子裡練習宮禮，可顧明珠卻……

隔著廊橋，她聞聲阿碧進了花亭稟報顧明珠，顧明珠傳聞她來了，隻是淡淡應了一聲，叮嚀請了她疇昔便冇有彆的話了，好似對她不請自來毫不驚奇似得。

顧明珠看也不看她，隻是悄悄一笑：“罷了，那就多謝你的美意了，隻是我本來也冇有上心，你應當留在玉娘那邊安撫她纔是，不必特地來替玉娘向我賠罪，隻怕她也一定領你的情。”她說著，又笑了笑，擺了擺手，讓阿碧送顧明月出去，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