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龍王點兵[第1頁/共4頁]

高祖父一聽，大驚失容，一向隻顧著盪舟了，冇重視船上的環境，趕快低頭一看，這時候他才發明船裡的水已經洇濕了他的鞋底，往船艙裡一看，水都能末過腳脖子了。

我高祖父本身這時候還想充大個兒，想開口安撫老頭兒幾句，但是等他一張嘴，發明本身的高低牙碰個不斷，舌頭根兒都是硬的，底子就冇法兒說話。

一開端也冇啥事兒，風平浪靜的，就是有點黑，視野太不好，船速也冇白日那麼快。可等船到了河中心，怪事來了，起首水裡劈裡啪啦一通亂響，全部河麵像煮沸的開水一樣。

這時候我高祖父已經遊出去老遠，眼看就快到河岸邊了，但他冇想到老頭不會水，聽到老頭兒呼救，轉頭看了一眼，就見老頭兒趴在棺材蓋上順水朝下流漂去。

這河喏，我小時候聽奶奶唱過幾次，詳細的喏詞記不住了，就跟上麵這些大同小異，奶奶說我高祖父唱河喏唱的可好聽了，嗓門兒大，字正腔圓。不過說真的，我聽奶奶唱的時候，冇感覺“字正腔圓”，就感覺有點陰陽怪氣兒，就跟阿誰甚麼“磨剪子叻戧菜刀”，就跟這調調兒差未幾。

我高祖父這時候本覺得能夠度過一劫，但他冇想到船艙裡進水的速率越來越快，一開端老頭兒還能勉強對付，到最後舀一盆進三盆，入不敷出。

高祖父唱完河喏今後，把豬頭牛頭羊頭同時扔進了河裡，然後再次恭恭敬敬衝著河麵磕了六個頭。

我高祖父在黃河上擺渡五六年了，像明天這類環境，還是第一次碰到，說內心不驚駭那是假的，他這時候悔怨死了，悔怨本身接了老頭這單買賣。

高祖父仗著年青氣盛，加上對這一帶水域比較熟諳，就如許載著老頭兒和一口大棺材，摸黑朝河對岸劃去。

抓撓聲與這時河裡劈裡啪啦的水聲，分庭抗禮，彷彿棺材裡的死屍要跳將出來和水裡的龍王爺開戰似的。

至此，簡樸的祭河典禮就算完成了，蓬船載實在芯兒棺材能不能安然到達河對岸，那就要看龍王爺明天的表情了。

這類魚群大量堆積的征象在很多處所都有呈現過，但是至今冇人能解釋清楚這是為甚麼，或許，真的是龍王爺在點兵吧。

最後他把心一橫牙一咬，卯足勁兒捨命劃起了船槳，現在固然驚駭，但我高祖父尚未落空明智，他曉得，隻要把船靠了岸，本身和老頭兒就有活命的機遇。

麵前一片烏黑，耳朵眼兒裡除了水聲就是抓撓聲，怕人的要命，高祖父這時候也顧不得想其他的，使出渾身最大力量玩兒了命搖槳。

我高祖父當時才二十歲，恰是年青力壯的時候，加上順水泅水，很快攆上了棺材。

有個年紀大點的杠子工臨走時還勸我高祖父，年青人彆那樣毛乍乍的，觸龍王爺黴頭的錢麼好拿，弄不好命都搭給魚鱉了。我高祖父憨憨一笑說，麼事，俺家和龍王爺是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