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龍王點兵[第2頁/共4頁]

比及了棺材跟前，他發明那棺材底下滿是魚，多的不成計數，看著都讓人頭皮發緊。

我高祖父頓時嚇得麵如土灰，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洇了出來。

高祖父磕完頭今後，把三牲貢恭恭敬敬捧在手裡，又對著河麵字正腔圓唱了一通祭河辭，也叫唱河喏，普通都是這麼唱的：“龍王哎，河伯哎，水打東西流，船打南北走哎，送來豬牛羊，麼風麼浪拜龍王，拜河伯哎拜龍王……”

這時候我高祖父已經遊出去老遠，眼看就快到河岸邊了，但他冇想到老頭不會水，聽到老頭兒呼救，轉頭看了一眼，就見老頭兒趴在棺材蓋上順水朝下流漂去。

我高祖父嘴上這麼說，內心也冇底，要不是看老頭兒可伶，給的代價也高，他決計不會冒這類風險。

我高祖父不忍心丟下他不管，仗著本身水性好，一咬牙，一個猛子順水追了疇昔。

高祖父祭完龍王今後，把船重新劃到岸邊，喊老頭兒他們上船，就在這時候，那幾個抬棺材的人不乾了，死活不肯上船。

抓撓聲與這時河裡劈裡啪啦的水聲，分庭抗禮，彷彿棺材裡的死屍要跳將出來和水裡的龍王爺開戰似的。

這類事倒也常見，我高祖父疇昔也趕上過，如果是在白日，隻要聽到這類聲音，便能夠看到有大量魚群在河中心堆積，對過往船隻有害。我們這裡管這類征象叫“龍王點兵”，言說龍王爺要和某某水怪開戰，在河裡招兵買馬。

這句諺語究竟是如何來的，我至今都冇弄清楚，歸正我們這兒的人都是這麼做的，問他們為甚麼要給龍王爺磕六個頭，誰也說不清楚，白叟都說這是老祖宗們一輩輩傳下來的，磕六個頭必定有他們的事理，子孫們彆問那麼多，照做就是了。

在兩人的同心合力之下，船又向前行駛了一段，河岸上的燈光由針鼻兒變成了綠豆大小，眼看離岸頭越來越近了。

這時候，高祖父把香爐、三牲貢放在船頭，把焚香點著插進香爐裡，然後跪在船頭，對著河麵恭恭敬敬磕了六個頭。

高祖父內心明白，船在這時候漏水決計不是偶爾，這是龍王爺不賞光呀，他忙對老頭兒喊道：“大也，艙裡有木盆，你拿木盆把水舀河裡，比及了岸頭，咱就不怕咧。”

有個年紀大點的杠子工臨走時還勸我高祖父，年青人彆那樣毛乍乍的，觸龍王爺黴頭的錢麼好拿，弄不好命都搭給魚鱉了。我高祖父憨憨一笑說，麼事，俺家和龍王爺是親戚。

這河喏，我小時候聽奶奶唱過幾次，詳細的喏詞記不住了，就跟上麵這些大同小異，奶奶說我高祖父唱河喏唱的可好聽了，嗓門兒大，字正腔圓。不過說真的，我聽奶奶唱的時候，冇感覺“字正腔圓”，就感覺有點陰陽怪氣兒，就跟阿誰甚麼“磨剪子叻戧菜刀”，就跟這調調兒差未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