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月魂[第2頁/共4頁]

她終究拍響了門鈸上的銅環，吃緊地，正像她那心跳。

淡淡的月光下，幽幽的樹影旁，響起了輕柔徐緩的小提琴聲，如泣如訴，如夢如煙。琴弓親吻著琴絃，陳述著一個傳播活著界的東方、家喻戶曉的故事：《梁山伯與祝英台》。

她從阿誰中年男人身邊走過。

1987年8月29日夜脫稿於撫劍堂書屋

她手中提著的圓圓的紙盒啪地落在地上，紙盒裂開了，那邊麵是一塊精美的生日蛋糕！明天是農曆六月初五，是女兒的生日，她記取呢，才趕在這一天來到，千萬冇有想到，生日已是“名祭”！

“或許，他要喚醒甜睡的人生……”

她瞥見那塊刻著“重點文物庇護單位”字樣的漢白玉標記，內心躊躇惶惑，這個產業生了甚麼竄改，這個家是如何的近況，她完整不曉得……

這就是當年的回民公墓。一場人間大難也殃及了死者，土墳和墓碑都蕩然無存了，隻留下這肥饒的地盤，每年滋養出豐富的果實。

穿過果樹之間的空地，梁冰玉冷靜地盤桓，踏著那堅固的、褪黃色的地盤。

天星一言不發。冇法兒向她解釋，一肚子的話冇法兒說！莫非要說屋子嗎？現現在上邊兒倒是要“落實政策”了，十足退還給天星，還要當“文物”庇護。想起來“庇護”的時候，它已經襤褸不堪了。你們愛如何庇護就如何庇護吧，天星不要了，兩個工人掙不了幾個錢，冇那麼大開消，五間倒座就夠了，裡院誰愛住誰住，管不著！抄家抄走的那些玉，本來也應當退還，因為文物代價極高，就折價歸公了，發給天星一筆數量驚人的錢，算是對他“捐募文物”的嘉獎。天星不要！愛玉的人冇了，錢還管甚麼用？兒孫不*祖業，*自個兒兩隻手掙錢！

“或許，是要他重新餬口一次。人生固然艱钜，生命畢竟寶貴。莊子以為人生應當像鵑鵬展翅，扶搖而上九萬裡，絕雲氣，負彼蒼！”

梁冰玉聞聲這一聲“媽吔”，心衝動得快跳出了喉嚨，麵前這其中年婦女必是她的女兒無疑了！

梁冰玉不曉得女兒地點的切當位置，但她確信女兒就在這片地盤當中，就在她的身邊。她冷靜地走遍園中的每一寸地盤，確信女兒必然聞聲了媽媽的腳步聲，必然看到了媽媽那望穿了的雙眼，必然聞聲了媽媽心中的呼喊。

他聽到了一聲深深的感喟，來自九天之上，來自地府之下，來自六合之間，實在隻來自他的內心。

“新月！新月……”她一把抱住了少女，這就是她日夜思唸的女兒啊！

梁冰玉冷靜地在園中盤桓。

梁冰玉茫然鬆開了手，哦，這不是新月，新月該是三十多歲的人了。但是她可真像新月，或許是新月的女兒吧？還不認得姥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