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44章 ：荊棘叢生行路難（上）[第1頁/共4頁]

“參軍崔季舒在殿外，請高侍中出去。”若雲看著皇後回道。

“阿姊，若論耳目，不但我。天子本身人，另有元寶炬、斛斯椿、王思政、元毗，他們的人也很多。天子偏隻靠近聽信斛斯椿的話，大人尚在都中時天子便早就冷淡大人，更何況現在大人不在洛陽。”高澄的話越說越明白，也越說越讓高常君心驚。

“主上的叮嚀極是。”斛斯椿迎和道。提及來現在也隻要依著賀拔嶽，封宇文泰為夏州刺史，不可也得行。賀拔嶽本就勢大，今後又想依他的勢鬥敗高氏父子，豈能不依他。但話從斛斯椿口裡說出來又是另一番味道。“宇文泰雖是賀拔嶽親信，但私論起來究竟還是主上的姊夫。臣傳聞長公主與附馬都尉自結婚後豪情甚篤，長公主天然心繫陛下，宇文泰既然看重公主，必也顧慮陛下。況賀拔嶽的為人臣也略知一二，畢竟與大丞相分歧，毫爽而奸佞，從他看重宇文泰便可知。陛下又如此待他，賀拔嶽豈有不報恩於陛下的事理？”

“甚麼急事？找到這兒來？也不怕擾了皇後殿下。”高澄顯得並不太上心腸問。

若雲出去的時候，高常君常服淡妝，正凝集心神於筆端。若雲立於她身後稍遠處，正尋契機，不敢出聲打攪。過了好久，當高常君抄好後，放下筆，才淡淡問道，“甚麼事？”她並不轉頭。

“等南陽王來了，若無疑異，就按孤剛纔叮嚀的，馬上給賀拔嶽答覆，孤就如他所請，賜駙馬都尉宇文泰領夏州刺史，駐統萬。但要跟賀拔嶽說明白，乘機取了曹泥，待關中稍有安定，也該理理都中的事了。”元修胸中千頭萬緒，本身性子卻不是那種運籌帷幄的人，隻這一點期盼。

“請他出去吧。”高常君站起家來，把肩背上的粗厚帔帛又裹緊了些。

“侍中的才具我天然深知，將來必會比父親大人更勝一籌。”高常君淡淡一句，唯有“更勝一籌”這四個字顯得格外深重。

高常君放動手中茶盞，此時椒房殿裡隻要他們姊弟二人。若雲必是在外值守，一時不會有不相乾的人出去。高常君卻冇有被弟弟的話擾亂表情，安閒問道，“阿惠本日來就是為了說這個嗎？”

滴水成冰的氣候，苑中洛川早就固結成冰，冰質如玉般清澈通透。一天裡陽光最好的時候已過，接下來便是垂垂日薄西山，酷寒和暗中會一齊再次覆蓋魏宮。苑中本就樹木繁多，既便夏季，鮮花碧玉不再，但仍有鬆柏等常綠者裝點殘落肅殺的冬景。隻是那樣一種暗沉的綠和春、夏時深酌淺吟的各種綠色不同極大。這時太陽一過，這些鬆柏反添了些陰霾之氣。

高澄喝著熱奶湯，真是通體舒泰。

“還要嗎？”高常君笑問弟弟。

“阿惠！”高常君俄然打斷了他，聲音不高卻冷如金石，“天下實權早歸高氏，元氏不過是座上傀儡。我是不是大魏皇後都不要緊，卻必是高氏女兒。今後我隻要一事件請弟弟準允，必然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