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天算[第3頁/共5頁]

“這？”宋克立即就愣住了。他一腔熱血矢誌擯除韃虜，卻真的冇想過，如果擯除了蒙前人以後，漢人朝廷比蒙前人還壞，該如何辦？一時候，隻感覺本身彷彿站在一座山脊上，兩側都是萬丈深淵。每一步，都有能夠被摔得粉身碎骨。

“紫微暗淡，天機移位，破軍、七殺二星，更是明滅不定。正東方另有一顆妖星即將直沖天府！以劉某隻能，竟推算不出是吉是凶！唉！”劉伯溫又歎了口氣，持續低聲彌補。（注1）“啊！”聞聽此言，章溢的神采更加丟臉。

“他的確不會是暴君。可他現在做的這一套，卻突破了高低尊卑，凹凸貴賤。突破了自古以來上馭下，貴使賤，良治不肖的次序。他如果能真的千秋萬歲，也還罷了。憑他的本領，也能壓住麾下的文武，令誰也不成能胡作非為。可萬一哪天他春秋高了，駕鶴西去。連最根基尊卑貴賤都冇有，群臣能不打成一團麼？如果數國混戰，屍橫遍野，豈不像漢末時那樣，讓外族又獲得機遇捲土重來？那樣的話，我們現在做的這統統，除了死幾十萬人以外，另有甚麼意義？”

“我曉得，但我說的不是妄言！”劉伯溫也彷彿虛脫，緩緩坐在石凳上，喘氣著迴應，“非基誇口，在五行八卦，奇門遁甲方麵，劉某不輸於天下任何人。但是，劉某卻推不出，推不出，這世道將變向何方？”

“我就冇看亂到那裡來！大宋當年倒是半本論語治天下呢，成果先是被遼國欺負得冇脾氣，然後又亡於女真，偏安南渡。最後又亡於蒙古，生靈塗炭。幾百年裡，儒學冇起到任何狗屁感化。倒是阿誰朱熹，冇對外的本領，關起門來去欺負女人倒是一等一，也不嫌丟人！”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劉伯溫笑了笑，非常平和地迴應，“相容幷蓄，本來就是我儒學圭臬之一。但最根基的禮義廉恥，君臣綱常卻不能壞。不然，天下必將大亂，永無寧日！”

故意找一家氣力強的諸侯幫手，是以比來半年多來，他一向儘力彙集各家義兵的諜報。早就曉得淮揚軍的海軍裡邊，很多戰船上都放棄本來拍杆，投石機之類，裝上了可發射鐵蛋丸的火炮。而以長江夏季那麼陡峭的水流，間隔目標二三十步開炮，幾近即是把炮口頂到對方船舷上了。決然冇有打不中的事理！

“唉！”聞聽此言，劉伯溫忍不住又是一聲長歎。沉吟了好半晌，他搖點頭，苦笑著說道：“劉某固然不看好這揚州的治國手腕，但眼下，卻冇法否定淮安兵鋒天下至銳的究竟！”

“可如果漢家天子，倒行逆施，比蒙前人做得還過分呢？”劉伯溫彷彿魔症了般，喘氣著問，“如果我們漢人的朝廷，殘暴殘暴，弄得全百姓不聊生，百姓易子而食呢？青史之上，你我是擯除韃虜的功臣，還是開啟季世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