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匕現 (下 二)[第1頁/共4頁]
在這類環境下,《儒林公理》於蒲月下旬所刊載的彆的一篇名為《問道》的文章,就顯得彌足貴重了,其文章開篇,援引了莊子的一句名言,“出無本,入無竅,有實而無乎處,有長而無乎本剽,有所出而無竅者有實,有實而無乎處者,宇也;有長而無本剽者,宙也。”,隨即按照比來觀星台上看到的種類別緻氣象,大膽的斷言,“群星居於宇宙,如塵浮於氣,地居其內,乃千萬星之一。”
第二十九章匕現(下二)
文章毫不客氣地指明,儒學自漢朝以來,走入了一個誤區,董仲舒底子不配被稱作賢人,而是儒門中的小人,他固然有促使漢武帝“免除百家,獨尊儒術”之功,奠定了儒家一千四百餘年來的正統職位,但是,他對儒學真義的把握倒是個半桶水,六經隻通其一,並且將陰陽術引入儒家,遺禍千年。
一時候,淮揚商號所發賣的脫色玻璃,代價扶搖直上,各地曉得打磨鏡子或者打磨玉器金飾的工匠,也刹時身價倍增,在不計本錢的投入下,五倍、十倍乃至十5、二十倍的民用望遠鏡,接踵出世,棲霞、牛首以及其他江寧四周的山嶽上,幾近每逢陰沉之夜,都站滿了穿著奇特的十字教和天方教初級僧侶,一絲不苟地觀察星鬥。
自漢以來的儒術,實際上是托以天道,釋以陰陽,而歸名於仁義,完整曲解了孔聖的意義,而真正的儒術,重的不是大要端方,而是內涵的大道,所謂道,則如韓子退之在原道中所雲,是仁義品德,“博愛之謂仁,行而宜之之謂義,由是而之焉之謂道,足乎己無待於外之謂德,仁與義為定名,道與德為虛位,……凡吾所謂品德雲者,合仁與義言也。”
如果換做一個月之前,天下儒生少不得又要群起而攻之,但是現在,即便是最為固執如王逢者,都不得不承認,青丘子的話,或許的確有那麼一點兒事理,畢竟從他的這番解釋中能夠得出,儒家的宗師孔聖和孟聖,並沒有出錯,出錯的隻是後來的不肖後輩,是他們為了功名利祿,曲解和矮化的賢人之學。
一時候,萬馬齊喑,不但儒家後輩變得茫然不知所措,道家、和尚、陰陽家、十字教徒和天方教徒,對於望遠鏡下俄然變得非常清楚的星空,無所適從。
這個動靜對儒林所帶來的震驚,涓滴不比星圖現世小,新一期《儒林公理》方纔傳播到江寧,鄭玉、周霆震、王逢等三十餘名誓詞要捨生衛道的“儒林後輩”,就立即分紅了兩派,一派以周霆震和王逢為首,以為大夥的抗爭固然大要上未被朱屠戶所承認,但已經收到了實效,接下來,應當做的就是“複古”,以求將賢人絕學傳承於世,彆的一派以鄭玉、伯顏守中的和王翰三報酬首,還是對峙要劈麵斥賊,但後三人的求死之心也淡了很多,卻遠不如先前那般視之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