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男兒 （下）[第3頁/共6頁]

朱重九遵循他的號令，從枕頭底下取出鑰匙，翻開木箱。一套用紅色絲綢包裹著的印信，立即閃現於二人麵前。

朱重九立即猜想到，芝麻李現在話裡有話。瞪圓了眼睛，認當真真地點頭，“我是重九，不是重八。朱重八在和州，老哥到底您想說甚麼啊？我聽著呢！”

“隨他們說去，您不在乎！”朱重九冇法辯駁芝麻李的話，隻能緊緊握住對方乾枯的手臂。在他所曉得的汗青當中，的確有那麼一批人，矢誌不渝地朝叛逆者身上潑臟水。不但是李自成，汗青上任何叛逆者，在這些人的筆下都十惡不赦。包含厥後建立了大明朝的朱元璋，在這些人眼裡，都是千古暴君，狡猾小人，遠不如拿漢人當四等仆從的大元君臣形象光亮。

“好兄弟，你很好，一向都很好！”芝麻李的表情也很衝動。抬起枯乾的手掌，悄悄搭上朱重九的肩膀，“你是個必定有高文為的人，把東路紅巾交給你，老哥我即便現在就死掉，也無牽無掛了。你將來，將來如果得了天下的話，千萬要記得，我們這些人是為了甚麼而造反。千萬記得，我們紅巾，我們紅巾，並不是為了裝神弄鬼而裝神弄鬼！”

“你是重九，不是重八！”芝麻李的眼神越來越亮，越來越亮，帶著毫不粉飾的欣喜，“老哥我差未幾兩年前就曉得，你是重九，不是重八。以是從當時起，老哥我就用心給你機遇，讓你罷休為之。老哥我想看一看，你到底能做到甚麼境地。你很好，一點兒也冇讓老哥我絕望！”

“大哥放心，兄弟我必然會牢服膺得！”感遭到芝麻李手掌上的溫度在垂垂減退，朱重九強忍住心中哀思，用力點頭。

如果不是芝麻李當初用心裝胡塗，他朱八十一兩年前就被亂刀砍死了；如果不是芝麻李用心視而不見，他“發明”的那些新練習體例和新戰術，底子不成能在徐州左軍順利推行。如果不是芝麻李用心聽任放縱，甚麼淮安軍也好，淮揚係也罷，也早就煙消雲散。

“大哥....”趙君用以膝蓋為腳，向前爬了幾步，低聲呼喊。

但是，看著芝麻李那充滿等候的眼神，他又躊躇了，不忍心說出實在的答案。

“老趙，老彭，癩子，另有其他兄弟......”拚著最後的力量，芝麻李抬手抹去鼻孔裡的鮮血，用猩紅的手指指著朱重九，低聲號令，“從明天起，八十一就是你們的主公。我把東路紅巾交給了他，你們疇昔，給他磕個頭。今後以後，必須順從他的號令。如有違背，死了該死！”

男兒膝下有黃金。但是，這是他的大總管，他的大哥。親身把他拉入紅巾軍，親身把他推上一軍主帥的位置，最後又親手把全部徐淮紅巾交給他的人。

注3：最後八個字，取自老友張憶安的作品《江山猶在，國泰民安》。已經獲得了他的答應，特此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