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二章 訟師[第1頁/共5頁]

蘇萬方回身衝著台上拱手說道：“大人，門生想調陳沈氏嫁奩票據一觀，五指衚衕宅院五進連著花圃，代價不菲，請大人恩準。”台上一片嗡嗡聲，半晌，一個和緩標準的開平府官話答道：“準，著人提沈氏嫁奩票據。”台下侍立的一個書吏承諾一聲，退後幾步，帶著兩個衙役出了大堂。沈氏臉上帶著絲嘲笑，泰然自如，現在她孤兒寡母，這財帛的事最要緊，老爺嚥氣那天，她就把府裡統統的資財，寫成了本身的嫁奩票據，這會兒再想起來，晚了！

“帶出去吧。”台上發了話，衙役引著個三十歲擺佈的仆婦出去，膽顫心驚的跪在沈氏身邊，蘇萬方蹲到沈氏子身邊，從懷裡摸了塊酥糖遞疇昔，笑容可親的對在奶孃懷裡扭來扭去的沈氏子說道：“你真是個好孩子，叫甚麼名字？”沈氏子伸手抓住蘇萬方手裡托著的酥糖，舉到嘴裡舔了兩下，含混的答道：“玉！”

“回大人，小婦人姓顧，是常走陳府的梳頭婆子。”

“回大人，奴婢姓崔，是奶奶的陪房。”

“她是誰？”蘇萬方指著沈氏緊詰問道，奶孃更加摸不著腦筋：“我家奶奶。”蘇萬方站起來，衝著台上拱了拱手：“大人，沈氏子門生問好了，外頭另有陳家東門五指衚衕宅院幾個主子及沈氏舊仆，門生也想請他們鞠問一詢。”

這府縣之衙門，正中靠後，是一個半人來高的台子，那審案官就坐在這台子上頭俯看眾生，當真是高高在上的，台子前麵和兩邊都垂著厚重嚴肅的帷幔，現在李小幺和水岩等人，就是在台子左邊的帷幔後聽審，從這裡看出去，大堂中的景象一覽無餘，可卻看不到台上的三司官員。

“阿孃！”阿玉說著，就要往沈氏懷裡撲，奶孃忙抱緊他，蘇萬方表示奶孃轉過身子，讓阿玉看著水桐問道：“阿玉真短長，你再奉告我，那是誰？”

“如何說的？聽到哪些，照原樣說一遍。”

沈氏突然明白蘇萬方的企圖，神采烏青，狠狠的盯著蘇萬方，冷冷的答道：“用的都是我的嫁奩！一利用度，都是我的嫁奩！”

“你既是有功名之人，如何做起這訟師來？”那口音濃厚的官話較著不悅的問道，蘇萬方拱了拱手，誠心的答道：“這是大人關愛門生，回大人話，門生這是頭一回做訟師，隻盼著也是最後一回，是這案子讓門生心中如堵石塊，鬱結於胸，實在不能視若無睹。”

“說是老爺被疇前的奶奶打死了，就這句話，小的當差，向來不敢聽話傳話，老爺死了，這麼大事，我才聽到的。”張有喜跟著又解釋了幾句。

“叨教陳嫂現居那邊？”

“那疇前呢？”蘇萬方詰問道，沈氏猛昂首看著高台上的主審官，見三人看著她，並冇有發話的意義，隻好垂下視線，低聲答道：“爺活著的時候，另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