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二章 訟師[第2頁/共5頁]

“她是誰？”蘇萬方指著沈氏緊詰問道，奶孃更加摸不著腦筋：“我家奶奶。”蘇萬方站起來，衝著台上拱了拱手：“大人，沈氏子門生問好了，外頭另有陳家東門五指衚衕宅院幾個主子及沈氏舊仆，門生也想請他們鞠問一詢。”

水桐跟著兩個獄婆上來，低頭跪在大堂右邊，沈氏纖瘦不幸的跪在大堂左邊，肩膀不時聳動著，彷彿在抽泣不斷。

“陳府都有些甚麼人？”

蘇萬方長長的歎了口氣，回身衝著台上長揖到底：“大人，這就是門生胸堵石塊，鬱結憤然的啟事！實在是不吐不快！這陳忠良先是慕水家清貴，要攀上這棵根深葉茂之大樹，娶了水氏女，後沉淪沈氏，以計騙娶沈氏人及財，這陳忠良戀沈氏之柔婉，椒房專寵，以正妻之位待之，拋水氏棄親子，卻又以水家婿之名交遊仕林，實在是無恥之極！不幸沈氏女深居內宅，哪知此無恥之人在外所行之事？落的現在不妻不妾，子嫡庶難懂，不幸水氏女被休卻無休書，獨守弱子苦若黃連，卻又擔了這惡妒不孝之名，那無恥之尤卻人財俱得，清名在外，大人，我等束髮受教，讀聖賢之書，修身齊家，卻任由此無情無義、寡廉鮮恥、不仁不義之人混跡仕林，禍害這等不幸弱女子，於心何忍？門生思之，徹夜難眠，不能不言，不能不為之訟！請各位大人明鑒！”

“阿孃！”阿玉說著，就要往沈氏懷裡撲，奶孃忙抱緊他，蘇萬方表示奶孃轉過身子，讓阿玉看著水桐問道：“阿玉真短長，你再奉告我，那是誰？”

冇等蘇萬方說話，崔婆子憤然的接著說道：“老爺從冇說過另有個甚麼正房奶奶！他和我們奶奶說，原是成過親，不過那水氏驕橫惡妒，持著出身崇高，眼裡冇有他，也冇有陳家先人，犯了不孝惡妒之條，他早就把那水氏休了，誰曉得今兒竟然又出了個正房奶奶！我們奶奶算甚麼？這是甚麼理兒？被休之人另有臉以陳家媳婦自居？！”

這府縣之衙門，正中靠後，是一個半人來高的台子，那審案官就坐在這台子上頭俯看眾生，當真是高高在上的，台子前麵和兩邊都垂著厚重嚴肅的帷幔，現在李小幺和水岩等人，就是在台子左邊的帷幔後聽審，從這裡看出去，大堂中的景象一覽無餘，可卻看不到台上的三司官員。

“既然如此，這訴紙你也看過了？訴紙所言可失實？”

“疇前的奶奶！”蘇萬方伸手拍了拍張有喜的肩膀，感慨的說著，轉頭看向挨著張有喜站著的婆子問道：“你姓甚麼？在哪一處當差？”

帷幔後一陣腳步聲起，幾小我忙住了聲，不敢再多話，前堂威武聲起，李小幺挑起帷幔看著內裡，水岩挑著另一邊帷幔，麵龐凝重的看著大堂內威風凜冽的三班衙役，這一場官司，一道道都是陽謀，隻看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