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女帝師四(36)[第1頁/共6頁]

穎妃站起家笑道：“都說真假無關緊急，我還問這個，倒是我口不該心了。我先歸去了，姐姐多保重。”我將她送到漱玉齋門口，她又道，“是了，聖上要在宮裡住兩夜纔回景園，或許會召見姐姐也說不定。”說著悄悄一點我的心口，“姐姐可要想好如何作答。畢竟，君恩難以消受。”

綠萼道：“女人不活力？”

穿過梨樹林，過了橋，便是玉樞所居住的沉香榭。沉香榭半在岸上，半在水中，長長一道曲廊，連接著湖中的涼台。涼台上撐著一頂乳紅色的紗帳，帳中擺著長榻，一人橫臥，一人在榻邊坐著。和順的湖風吹起紗帳一角，暴露玉樞閉目安睡的麵龐。我悄悄翻開帳子，隻見小蓮兒的腦袋重重一沉，頓時醒了過來，一昂首見我站在帳中，忙站了起來。我表示她噤聲。

穎妃笑道：“天然不是。直到本日我都不曉得婉妃姐姐究竟說了甚麼。不過，想來婉妃姐姐說得動情，陛下纔會寬恕姐姐。”說著一展袖，花鳥紈扇下虎魄色的流蘇在我青紅色的裙上拂過，如天涯一抹夕陽明豔旖旎，“恭喜姐姐，繁華繁華唾手可得。”

從西門進景園，沿著金沙池南岸徐行而行，顛末皇後居住過的玉華殿。深切金沙池的石舫中，有幾位宮裝美人正圍坐在一起飲茶聽琴，一個白衣樂伎端坐在船頭輕撚慢撥。琴聲降落柔緩，似白霧漫鋪，水麵波瀾不驚。

我若出宮，或許本日是最後一次相見。如許想著，不覺傷感起來：“我出宮後，mm要謹慎慧貴嬪。上一次她弄巧成拙，想必還在尋mm的錯處。玉樞姐姐那邊，也請mm多多照顧。”

我垂眸一笑：“就當我心虛好了。”

除了綠萼和小錢，我從未對任何人說過含光殿的事情。太後曉得倒不出奇，但穎妃是如何曉得的？我不由警悟：“含光殿的事情，mm是如何曉得的？”

鹹平十三年的夏天，我也曾在這石舫當中與陸皇後議論琴音。

我笑道：“再坐一會兒——”一轉頭，忽見西南角門的山石旁多了一抹石青色的人影，那人手中另有一柄黃色龍紋油紙傘。龍紋沾了雨，昏黃飄忽彷彿一拂袖就會泯然於六合之間。我大吃一驚，忙冒雨上前施禮。我正要膜拜，他上前一步為我遮雨：“地上濕，不必跪了。”

“姐姐會嫁人嘛？”

綠萼卻隻顧抬頭看傘，又撫著黃檀木製成的傘柄和龍尾，讚歎道：“真邃密，不愧是禦賜。女人會帶著它出宮吧？”

我忙道：“我曉得mm不是為了本身。我隻是想，去官總好過被免官，我要多謝mm給了我這份麵子。”

小蓮兒牽著我的袖子，不放我走：“上一次大人就是如許，看娘娘睡著，抬腳就走了。這一次又是如許。大人一句話也不說就走，娘娘若曉得了，還不知會如何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