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女帝師四(56)[第2頁/共6頁]

我並不是忘記，而是心虛，我驚駭她再逼問我夷思皇後的事情。我重新躺下，連感喟都像是幽冥深處囊括而出的剛戾冷風：“這不是忽視的藉口。可貴殿下小小年紀還能記取我的生辰，明日待她下了學，我們去鹿鳴軒存候。”

我忍不住哼了一聲，無不諷刺道：“彌河邊的朱口兒村纔是我們家，漱玉齋……並不是。”

我笑道：“本來？”

銀杏不屑道：“慧貴嬪讓女人不痛快，我也不能等閒放過阿誰沐芳。隻是在本身家裡還要這麼耍心眼兒，感覺有些好笑。”

華陽公主還未滿十歲，本不必理睬宮中的情麵來往。我一奇，支著腮道：“殿下送的甚麼？”

三月初六既是我的生辰，又是休沐之日。我本來要出宮回家，但一來實在過分疲累，二來怕見母親，因而在漱玉齋裡懶得起家。

太後道：“你在青州的事情，本宮聽封女丞說了一些。”頓一頓，似激流阻緩，驀地通俗，“本宮……曉得你是好孩子，到那裡都是好孩子。”

我笑道：“她倒是很謹慎。”

聽上去很耳熟。我想了好一會兒，才記起有一次我去定乾宮謝恩時，恰逢昱貴妃和華陽公主也在。華陽公主特地向天子討了那架黃玉屏擺到鹿鳴軒裡。玉紋化作波光，山花倒影宛然。她竟然將玉屏當作壽禮送給了我。我模糊不安，又甚是忸捏。手肘一動，重重壓在三才梭上，痛得我倒吸冷氣。我悄悄揉著，歎道：“我回宮也一個月了，竟還冇去鹿鳴軒拜見過華陽公主，實在是忽視了。”

綠萼不情不肯道：“銀杏的確很忠心，心也細。”

綠萼笑道：“你是冇有見到太後當年的模樣。”

既然華陽公主不肯見我，我便也不去了，每日隻放心措置政事。自從天子下決計清算官員甄選銓敘，高曜在吏部大筆一揮，革了很多冗官。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暴囊括了宦海，我這裡也頗落了幾點秋雨。

像之前數十次對話一樣，天子像查對戲詞普通熟稔而怠倦：“為何要立弘陽郡王？”

我歎道：“當年殿下就已經有些狐疑了，現下或許她已經全明白了。”

銀杏道：“或許是有人點撥她了也說不定。”

傳聞每日去王府拜山送禮的敲破了門，禦史的彈章飛蛾撲火似的往禦書房裡送。因高曜早就閉門謝客，有一些人非常神通泛博，竟走了內官宮女的門路，把禮送到漱玉齋的案頭。我把財帛禮品都原封不動退了歸去，小錢記下漱玉齋收禮宮人的名字，並以我的名義將這些人一併逐出漱玉齋。如此一來，漱玉齋再也冇有人敢收禮了。

但是連續兩日，我去鹿鳴軒等待時，華陽公主的乳母胡氏都回說公主放學便要補眠，不便見客。因而我又挑了早晨的時候去，又遇見華陽在沐浴，胡氏讓我他日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