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女帝師五(5)[第2頁/共6頁]

宜修無法，隻得從外間拿了來。太皇太後捧過劍，指尖撫過蛇皮劍鞘上精密的鱗紋，目光充滿回想和神馳：“此乃含光，是本宮的佩劍。”

玉樞歎道：“不是我不想見，而是我無顏麵見你。”

美人圖雖好，不過是我在這宮中留下的罪罪過跡。何必留給彆人？或許不等我死去，我本身就會將這些畫一併焚燬。唯願宮廷中、朝堂上都不要留下朱玉機存在過的蛛絲馬跡。

如許想著，不覺一笑：“來日我式微了，他們也會搶著燒掉的。如此我不是白畫了麼？”

太皇太後長歎，語氣中並無責備，反而儘是顧恤：“你這孩子，做夫人安安寧定的納福多好？也不枉你這麼多年在宮裡的辛苦。如此說來，你不想嫁人，究竟想做甚麼呢？”

正巧小蓮兒又上樓來。我心中沉悶，忍不住責問她道：“莫非你冇有和你們娘娘說麼？！”

我將含光交予綠萼，叮嚀她先回屋，單獨迎了上去。小東子一溜小跑到了我麵前，躬身道：“陛下來源星樓，本想召大人伴駕，一問之下，才曉得大人去了濟慈宮。大人既返來了，還請快疇昔吧。”

我這纔想起，莫非是前些日子我對小蓮兒說的“何曾見過我當真惱她”激憤了玉樞，覺得我輕視她麼？“我不明白姐姐的話。”

玉樞的聲音有些鋒利：“你彆出去。”

我踏出的半隻腳又縮了返來：“姐姐還在惱我？”

我微微苦笑，想了想，隻得道：“既然如此，那mm先歸去了。我已經奏請陛下，母親能夠隨時入宮看望姐姐。萬望姐姐鋪暢度量，好好度日，莫令母親擔憂。”說罷回身下樓。小蓮兒要送我，我揮手令她止步。她也顧不得我，轉到屏後看玉樞。

不待小蓮兒答覆，玉樞在屏後道：“你不必問小蓮兒！她說了又如何？冇說又如何？反正我這小我，也不值得你當真惱一回！”

我吵嘴一揚，正一正壽陽胸前的小銀鎖：“可不是麼？打小就有。”

未幾時，我退出後殿西廂。濟慈宮少草木，天井寬廣。初春的風半暖半寒、時柔時礪，如此迴旋半晌，吹得我眼中發酸。因不肯宮人們瞥見我發紅的眼睛，因而站在廊下揹著身子停歇半晌。忽聽屋中宜修說道：“太皇太後說對了，朱大人竟不肯嫁人。”

【第四節 太盛難守】

我誠心道：“啟稟太皇太後，微臣自幼長在都城，除壽光，還從未去過彆的處所。現在大昭國土翼張東西，立西北六州，置河北七府，這萬裡國土，若不去遊曆一番，實是可惜。是以微臣想出京去，望太皇太後成全。”

我一怔，想起當年慧太嬪和李演同謀將“火器美人圖”的假貨賣給京中朱紫，企圖參倒我的事。高思諺得知本相，隻道：“朕的玉機公然潔淨自守，朕冇有看錯你。”事前的暗查、過後的摸索以及我命朱雲自參的無法，都被這句話輕飄飄地抹去。又想起那一日因一幅《瑞草圖》得授潭州刺史的徐魯，還不到兩年，便因李二井的告密被貶做醴陵縣令。幸虧昌平郡王高思誼並未遭到懲辦，李二井也被杖死。當時多少哀涼，轉頭看，不過幾點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