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女帝師一(4)[第2頁/共6頁]

我見她不覺得意，乾脆問個清楚：“還請錦素mm見教。”

芳馨笑道：“女人現在還算不得入宮。待女人在宮裡住下，才曉得這宮中真正的好處。”

從長公主府到皇城，隻是換了一個更大的樊籠。但是即便兩處都是樊籠，世人還是會神馳更大更高的那座。我悄悄歎了口氣道：“王大娘言重了。”

她櫻口微張：“姐姐這身氣度，並不似仆人廝養之人。”

我行了一禮：“多謝大人提點。”又向王大娘告彆，“天氣已晚，大娘快歸去覆命吧。”

【第三節 錦素沈沈】

十年前，慶國公和錦鄉侯反叛，當明天子高思諺還是太子的時候，便以短長的火器在此阻截兩府親兵，是以轟塌了宮牆。炮聲隆隆，彈火橫飛，血肉成泥，呼號慘怛，本朝的“玄武門之變”，卻不知是多麼慘烈景象。正考慮間，肩輿到了金水門。

她見我並無異色，神采稍稍敗壞：“小妹本與母親同住，是周貴妃薦了小妹來的。”

我笑道：“這樹如此衰老，依它而建起的宮室必得有巍巍雄渾的氣度才行。”

她點頭道：“怪道姐姐如此不凡。”說罷垂眸，“小妹自幼與母親充在內宮做賤役，家母當今仍在藏珍閣灑掃。”說著謹慎翼翼地打量我。

於錦素行了一禮，說道：“識得姐姐，是小妹之幸。但願我與姐姐能一道當選，今後相互照顧。”

芳馨笑道：“聽園匠說，這槐樹少說也有兩千歲了。”

皇後愛紫，熙平長公主便命我著紫衫入宮，其企圖再較著不過。隻聽芳馨又道：“皇後見到女人這身衣裳必然喜好。”

我欠身道：“還未就教貴姓大名？”

李瑞在外道：“女人，請下轎。”話音剛落，一個內侍掀起轎簾，接著一個宮裝女子上前扶我。隻見她約莫和母親差未幾年紀，身著藕荷色半袖紗衫，挽著快意高髻，簪著兩朵杏色宮花。端倪清秀，神態可親。

我點點頭，抬頭細觀金水門。但見城門深凹在宮牆以內，構成一個甕城。城門兩側的宮牆上東西相對兩座巍峨門樓，足有三層之高。我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遐想當年高思諺帶領兵士，在此居高臨下，以子母微炮不竭轟擊，叛軍焉故意機？我又望向正北方的外城玄武門。若當時玄武門緊閉，這便是絕好的甕中捉鱉之所。玄武門樓頭再佈下伏兵，南北夾攻，內城穩如泰山。天時和器利，有誰堪敵？

聽她如許恭敬地回話，我不覺一怔：“大娘何必如許客氣。我並不是甚麼女人。”

我靠近她，她卻恍然無覺。一個宮娥上前奉茶：“女人安好，女人請用茶。”我接過茶盞，向她點頭行禮。那少女方纔聞言回身，向我冷靜施禮。我將茶盞放回茶盤，亦屈膝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