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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實未曾酣醉,微醺罷了。叫胡向安攙著進了崇慶殿,正遇著申氏,母子兩個四目相對,想說甚話兒,卻又一字也說不出來。玉姐嗔道:“你醉了,便不認人了?”九哥藉著酒意,與申氏長長一揖。秀英與玉姐看著便分外難過,兩個也不催促,直到申氏回過神兒來道:“九哥醉了,歇罷,我們也該回了。”
九哥也笑道:“大哥自幼功課便極好,傳聞打小兒娘、嬸子便教他經濟事件、情麵油滑。獨個兒回京時候,他才十七歲,獨兒京裡十好幾年,也不見有差池。家裡纔回京時候兒,除開吳王府裡親戚,餘者兩眼一爭光兒,都是他一一運營來。他此去,必是無憂。”
玉姐道:“那你還怕個甚來?此去必是開闊。”
酈乾生奏摺前去九哥跟前,政事堂裡已頗聽著些風聲,李長澤原惡著褚夢麟,然聽著事關嚴峻,也隻得先將褚夢麟拋往一邊,專看這兼併之事。
秀英怒道:“你又來!太皇太後固高壽,照著常理兒,卻要走皇太後前頭,到時候兒管束著她長輩便無了,我且看你要如何!”
九哥看了,也是一肚皮氣,待要發作,卻又忍將下來。倒是酈乾生將這後果結果說得極清楚。東南之地原是多山,人多地少,本就有背井離鄉運營之風俗,乃至有遠度重洋者。現在兼併愈烈,失地之民頗多,幸虧有這一條活路,不然不定要生出甚樣災事來。酈乾生奏本中說,富者田連阡陌以後便不滿足,乃至有買小童閹割為火者以供差遣。宮中不準此弊,官方竟有擅自閹割者,九哥看得又驚又怒,便不得不沉思,叫他們做工,也好過閹割。
玉姐這話卻未曾說對,酈乾生行不兩月,便有一封加急奏摺呈往九哥案頭――東南有些個事。
丘邑事平,正八月裡,玉姐終究舒出一口氣來。動靜傳來時,離著三郎週歲還差個三天,因有著丘邑之事,宮裡好有半年未曾歡笑,玉姐深恐三郎週歲再弄得不歡樂。
說得玉姐神采微變,一時也不知要如何是好了。於向平恰於此時出去回道:“官家外頭吃了酒,外頭官人們都散了,不知要將官家安設那邊?”申氏忙站將起來,麵帶憂色,欲言又止。
那酈玉堂一雙眼睛便往孫子們身上粘去,一刻也不肯拔下來,酈乾生未歸,酈坤生與他兩個兄弟分據左、右、後三位,眼疾手,恐怕酈玉堂搶上去衝犯皇子。
這很多人裡,不高興者,唯皇太後罷了。亂事因陳奇而起,旁人愈喜,她便愈發難堪。雖無人於她麵前提肇端作俑者,然一讚陳熙、酈乾生“國之棟梁”,她便覺著是諷刺陳奇是廢柴。邇來聽這些個話聽很多了,皇太後不免心境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