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互訪[第1頁/共5頁]
那頭盛凱不知已有個婦人要做他嶽母,止與“洪世兄”說著文章:“策倒好做,詩卻難。”
這等擔憂倒是連秀英都不能明說,林老安人頭半晌與吳媽媽略說了兩句:“秀英見她娘都臉兒不是臉兒,那還是親孃,何況孫半子?且錯素姐,竟幾乎要點頭,我玉姐姓洪不姓程,她更加不曉得端方了,隻要自家一個‘憐貧惜弱’良善名聲兒,卻要坑苦孩子。孫半子足有半月兒未曾與她打照麵兒問好了罷?她還夢裡哩!”
玉姐本是一心來安慰外祖母,暫將探聽來之事拋下,現聽她這般說,心中滋味難辨了起來。素姐卻一手抱著秀英,一手將林老安人衣衿拉住,不竭訴說彼時形狀之可怖。玉姐強忍著聽了,對這外祖母,已無話可說。
一語提示了林老安人:“是哩!我也這般想,我便早早為玉姐備一份厚厚添妝,比她娘也不差,死前便前與玉姐,也贖我心中慚愧,誰叫阿誰孽障是我生養呢?我若去了,家中無人看顧,錯眼不見許也叫這孽障廢弛光了,不如先與我玉姐,也不枉她家裡這些年,又趕上這糟苦衷。金哥又是她兄弟,她又豈會不看顧?有洪家,素姐再不著調兒,金哥也不至冇人指導。”
秀英擺脫了,籌措著給素姐換潔淨衣裳,又擦頭髮、換潔淨鋪蓋,安排素姐躺下。
秀英又冇安排下酒來,隻叫上茶,蘇先生、洪謙肚裡讚一聲,盛凱也暗思,這家端的殷勤。這等相聚之宴,便無食不言端方了,雖無推杯換盞,卻也是雅謔非常。
忙完這些便覺乏,略吃了半碗飯,止喝一碗湯,便睡下了。要醒未醒之間,外頭傳來素姐落水之事。林老安人夢中驚出一身盜汗,起得急時,麵前一片烏黑,吳媽媽與迎兒忙上來攙扶了,打水與她洗臉,睡前頭上簪子取了下來,現都未及重插上。
吳媽媽亦實難為素姐辯白,且素姐家中素無威望,吳媽媽也懶待為她出頭兒,隻勸林老安人:“秀姐兒是個有知己,斷不會不管親孃,且有金哥,姑爺也要看孩子麵兒。”林老安人道:“莫非玉姐不是他家孩兒?我都活力,姑爺能不氣?也不怪人活力哩,她膽兒肥了,敢管人家事了!咱家不過是老太公世時對他略好些,還拐他做了上門半子,他幫襯家中這些年,又把金哥與我,早經還清了,偏素姐這死丫頭不曉事,還要獲咎人,將情分兒磨光,今後可如何辦?”
愁了一回,吳媽媽又勸:“為今隻好您老為她圓返來了,寵遇玉姐金哥。”
蘇先生看洪謙不如玉姐,然玉姐終是女孩家,再聰明也做不得官、當不了朝,蘇先生教也用心教,心中頗恨恨。恰天上掉下個盛小郎,生得好、文章好,妙是品德好,路見不平,水中撈人。蘇先生看人先重品德,不免見獵心喜,要與這盛凱搭上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