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互訪[第2頁/共5頁]

次日往江州買禮品到來，秀英揀看一番，見無不對，重又包好，洪謙令人往盛家送了拜帖。次日洪謙便親往稱謝，令捧硯、安然抬了禮品，洪謙自乘一匹馬，往盛家去。

吳媽媽磨墨，林老安人寫了字據，另取一隻匣子裝了書契，將把小銅鎖兒鎖了，卻將鑰匙係一條汗巾子上，拴自家腰裡。

洪謙道：“子不語怪亂力神。”他鄉間，可與論文章者止蘇先生與玉姐。蘇先生是他八百輩子朋友投胎，指導起來固有進益，相處起來相互倒牙。玉姐倒是女孩子，年紀又小，秀才試多是諷誦，蘇先生說她或能考得過並非虛言。然至舉人試，又要做策、又要做詩，她便差了火候。城中另有幾個同年，又有紀主簿也是舉人出身，倒好說話，鄉間實是孤單如初雪。

那頭盛凱不知已有個婦人要做他嶽母，止與“洪世兄”說著文章：“策倒好做，詩卻難。”

蘇先生看洪謙不如玉姐，然玉姐終是女孩家，再聰明也做不得官、當不了朝，蘇先生教也用心教，心中頗恨恨。恰天上掉下個盛小郎，生得好、文章好，妙是品德好，路見不平，水中撈人。蘇先生看人先重品德，不免見獵心喜，要與這盛凱搭上一線。

盛凱道：“我身上有孝，因祖父孝，當服一年。倒是忌諱哩。”

秀英恨聲道：“總不能說她想不開要投河罷？說出去多刺耳哩？人莫非不要猜是為甚？一傳二傳，不定傳出甚樣古怪故事來，”說著由不住也要哭，“我怎地攤上如許個娘？”

裡屋金哥又醒，不見父母，哼哼著要哭鬨，秀英等忙去看金哥，洪謙自往書房裡去。書桌前坐了半晌，也偶然讀書，悶坐入迷。晚餐也用得悶悶，內心不得不怨這位嶽母實是個禍頭子。此情此景，秀英欲待說兩句素姐無錯，實也說不出口，隻把金哥抱來作諱飾，且說：“今後不令玉姐總往那間去。”

盛凱笑應了，洪謙送他出門，蘇先生卻踱回清算與他住小院子裡，尚著牆院兒低著頭，一道走，一道念念有辭：“因智不敷？則大者為大？何者為小？” 凡院子當有個門兒，他便順著牆根兒，溜過院門兒，又沿著牆外牆兒走，分歧牆邊有一老樹，蘇先生一時不查，一頭撞將上去。

這頭祖孫三個定下計來，那頭洪謙已先行謝過這盛凱，並未曾問這盛凱居處，隻命捧硯、來安兩個送他一送，二人返來，自知盛凱家那邊。自寫了帖兒，又命人急往江州大班幾樣禮品，好登門拜訪。

林老安人道：“便就如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