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互訪[第3頁/共5頁]

內裡迎兒跑來道：“郎中來了。”林老安人下死力捂住素姐嘴：“閉嘴！不準說話！”乃請郎中來。一搭脈，不過是受了驚嚇，風邪入體，開了張方劑，拿去煎藥。

玉姐道：“阿婆晝寢叫魘著了，今備下香燭，往祖墳上燒兩刀紙。且傳話兒，家下女人皆不準日掉隊往河邊去，恐出事，許能圓了疇昔。”

吳媽媽道：“哎哎呀，豈止是能看？平凡人家，一份嫁奩又能有多少哩？可貴是這些田，上哪處尋這輪作一片好田來？有錢也買不著。”

飯是香糯米蒸荷葉飯，安排下燒鵝豬蹄鮮魚羊肉，摘瓜菜，極鮮鯽魚豆腐湯，袁媽媽拿出妙手腕，還使花妮上菜時來講：“此時鯽魚不肥了，隻好拿來做個湯兒。”此時守孝，冇數百年前那般嚴苛，一些油星兒也不得沾。

冷不丁兒聽著身後門板響，一昂首，倒是蘇先生一手捋須，一手曲指拍門。

林老安人道：“好孩子，還是你明白事理兒，恁多書並冇有白讀。”

出得門來，玉姐道：“爹前頭謝救了阿婆人哩，咱先休往那邊頭去，且去娘那邊吃盞茶，等爹動靜罷咧。”便扶林老安人往秀英房裡坐了，小喜取了井裡放西瓜來，三人皆無人去吃它。玉姐道：“這一鬨，四鄰都曉得哩，好說不好聽，須有個交代。阿婆是為甚落水，咱家說了，免得彆人亂猜。”

吳媽媽亦實難為素姐辯白，且素姐家中素無威望，吳媽媽也懶待為她出頭兒，隻勸林老安人：“秀姐兒是個有知己，斷不會不管親孃，且有金哥，姑爺也要看孩子麵兒。”林老安人道：“莫非玉姐不是他家孩兒？我都活力，姑爺能不氣？也不怪人活力哩，她膽兒肥了，敢管人家事了！咱家不過是老太公世時對他略好些，還拐他做了上門半子，他幫襯家中這些年，又把金哥與我，早經還清了，偏素姐這死丫頭不曉事，還要獲咎人，將情分兒磨光，今後可如何辦？”

到得盛家，見嶄磚瓦房，大門也是油。盛凱早親身門外迎候，兩人同是秀才，然盛凱年幼，洪謙長他十餘歲，盛凱家中另有父母，是以親身來迎。兩人酬酢幾句，盛凱便請洪謙入內。

這頭祖孫三個定下計來，那頭洪謙已先行謝過這盛凱，並未曾問這盛凱居處，隻命捧硯、來安兩個送他一送，二人返來，自知盛凱家那邊。自寫了帖兒，又命人急往江州大班幾樣禮品，好登門拜訪。

林老安人與秀英看素姐時，早吐了水，躺著等郎中，秀英問她哪處不舒坦，她也說不清楚，林老安人走上前去，素姐不由分辯，一手抱住一開，便開端哭她驚駭。林老安人這才聽明，本來她不是落水，倒是要投河！林老安人麵前一黑，一時竟是罵也罵不出來――投河你還怕鬼？